“阿翁身体还好,四哥不用担心。”李怜儿没坐下,反而婷婷移步到他的书案前,她身量高挑,身上带有一缕淡淡的桂花香味儿,“四哥,你还没说你为何回京来呢?怎么连阿翁也不知道?”
“是陛下招我回京的,此行保密,你出去要谨记不可向人提及,家里人也不行,知道了吗?”
李怜儿才不会去管皇帝为何要招他回京,她只知道杨逸这么做,等于是对她很信任,于是高兴地说道:“四哥你放心吧,小妹一定守口如瓶,保证不向其他人提及四哥回京的事,四哥若是不信,人家发誓……”
“行了,行了,记在心里就好,大姑娘家不要学得那么罗嗦,免得将来嫁不出去。”
“嫁不出去就嫁不出去,大不了我陪着阿翁一辈子……”
李怜儿还待再说,杨逸却打断她说道:“我这有一封信,你带回去,亲手交给你阿翁,记住,一定要亲手交给你阿翁。”
“四哥你怎么这样?老是不让人家把话说完,求人家办事还这么霸道,一点不象婶婶!”久而久之,李怜儿也不那么怕这个“四哥”了,噘着嘴顶了一句。
“你若是象你娘,或者象你大妈妈,我也不让你登门。”
“四哥!你……”
“我就是这样的人,你爱帮不帮!”
“我帮!我帮!”李怜儿连忙把信抢过,塞进自已怀里,“四哥的事,就是小妹的事,以后四哥有什么事尽管吩咐就是。”
这丫头,还真把我当他四哥了,当着面就往怀里塞东西,也不知避点男女之嫌,杨逸有些无奈地笑了笑:“好了,去吧!”
章惇府上杨逸觉得还是先不去为好,现在先由刘清菁去与他们沟通,若是自己这时侯去为刘清菁的摄政权奔走,只怕别人难免会对自己与刘清菁之间的关系起疑。
遇事要有静气!
杨逸添好墨后,独自在书房的后窗下练起字来,窗外是静静的院落,亭台竹柳倒映在池塘里,日影悠悠……
这身体原来留下的功底不错,全神贯注之下,一行行流畅的行体从笔尖流淌出来,原本洁白的宣纸上,尽是墨韵流香。
韩碧儿进来给他点上檀香后看了看,也没再打扰他,便悄悄退了出去,不一会儿,就见她带琴操过来,与韩碧儿妖娆的姿态不同,琴操身上仍是素雅的衣裙,娉娉婷婷行于花木间,恬淡的姿态恍若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子。
她手上托着一壶茶,到了书房门口,见到杨逸正在后窗下练字,便要出声,却见韩碧儿示意她别出声打扰了杨逸,然后向室内的茶几指了指,琴操只得将茶端进去。
又听到有脚步声进房来,杨逸连头懒得回,十三娘和清娘都不在,目前这个家里敢随意出入他书房的,也只有韩碧儿一个人了。
琴操将茶轻轻的放在茶几上,杨逸左手边放着好几张练笔的稿纸,她随意看了一眼,却立即被吸引了过去,杨逸的行书谈不上大家风范,吸引琴操的是纸上的诗词,让她不禁一张张的默诵起来:
枯藤老树昏鸦,
小桥流水人家。
古道西风瘦马。
夕阳西下,
断肠人在天涯。
这样的小令,一看之下就让人沉醉其间,虽然琴操还没见过这种词牌,但那种刻骨的凄美,一下子就随那西风瘦马上的身影印入脑海之中。
再看另一张,写的是一曲《临江仙》:
滚滚长江东逝水,浪花淘尽英雄。
是非成败转头空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