哲哲闷在座椅上呆了半天,才疲倦地问阿黛:“海兰珠到底想做什么?”
阿黛倒是愣了愣,回答:“福晋,兰福晋她什么都没做呀。”
是啊,海兰珠什么都没做,被皇太极带回来之后,她就安静地守着她的侧宫。
这些日子以来,除了请安,除了皇太极把她带来,她甚至连门都不出。
外头盛传新福晋被大汗如何宠爱,可事实上,有时候大白天的,哲哲都会忘记边上侧宫里,还住着这么一个人。
“我这是怎么了。”哲哲自问,“我到底想要她做什么?”
阿黛则担心地说:“玉福晋的身体不知怎么样了,年轻轻的被气得吐血,大福晋,还是早些把玉福晋接回来,让大夫好好养着才是。”
哲哲叹道:“我这都送了多少信,你也知道,她近来是越发不听我的话。她学会反抗我,是好事,我不怕她将来遭人欺负,可她也太胡闹了。”
阿黛笑:“还不是大汗宠着。”
哲哲怔然:“宠着?”
阿黛说:“莫说咱们宫里头的侧福晋庶福晋们,您往八旗上下瞧瞧,哪家的福晋敢这样折腾,就算是十四福晋,那也是处处为十四贝勒着想,家里头再如何,外面看着一定体体面面。这事儿,大汗多没面子啊,可大汗把玉福晋怎么样了吗?”
哲哲道:“这是往好处想,我不能这么哄骗自己,我得把一切都留个后路才行。阿黛,去拿笔墨来,我给齐齐格写信,要齐齐格劝劝她。”
且说哲哲的书信还没送到赫图阿拉,多尔衮打听到的事,已经传来了。
齐齐格盘腿坐在炕上剥才炒好的瓜子仁,看着跪在地下的人问:“贝勒爷在家可好?”
那人应道:“贝勒爷一切安好,前几日请诸位爷在家里吃了一顿酒,热闹了半天。”
齐齐格轻笑:“他们是不是一边吃酒,一边议论我了?”
地上的人忙慌张地说:“不敢不敢,爷们说的都是军国大事,奴才听不懂。”
那些男人嘴巴里能吐出什么话,齐齐格不用问都知道,她不屑地瞥了一眼,见大玉儿带着雅图来了,就招呼孩子来吃她剥好的瓜子仁,一面吩咐:“玉福晋来了,你把话再说一遍。”
那人便是毕恭毕敬地讲述多尔衮打听来的消息,海兰珠的丈夫是得急病而去,好端端的人,病来如山倒,大夫开的药还没吃完,人就不行了。
丈夫死后,海兰珠发现自己有了身孕,若是产下男婴,自然是要继承他阿玛的土地部族和牛羊,如此少不得叫几位叔伯兄弟虎视眈眈。
彼时吴克善便亲自去迎接妹妹,说是把她接回科尔沁安养,保护她们母子平安,海兰珠不求部族和牛羊,只想保护丈夫的血脉,就答应跟着兄长走了。
谁知回到科尔沁,才是噩梦的开始,吴克善将安胎药换成虎狼药,硬生生从海兰珠肚子里打下了一个男胎,而后再逼她调养身体,日夜派人看管,一直送到盛京来。
齐齐格一面捂着雅图的耳朵,一面恨道:“科尔沁的女人死绝了吗,要这样折腾海兰珠姐姐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