陈圆圆凄惨地一笑,垂眸不言语。
玉儿见她如此,也不愿勉强,接见她不过是做个样子给外人看,好让那些汉臣知道清廷善待所有归降之人的诚意,这些日子玉儿见过的汉官夫人也不少,陈圆圆不过是其中之一。
“夫人,时辰不早,太后也要安歇,奴婢送您出宫,宫外已经准备好了轿子,会送您回将军府。”苏麻喇上前道。
陈圆圆放下茶碗,向玉儿行大礼,但是将起身时,终于开口问:“太后娘娘,奴家心中有个疑惑,恳请太后娘娘指点。”
大玉儿温和应道:“你且说。”
陈圆圆昂首看向玉儿,她眉目如画,妩媚多姿,是可叫男子多看一眼便动情的美,可美人眼底凄凉,带着看透世事的绝望。
“吴三桂献关投降,是因为我吗?”陈圆圆仰望着玉儿,“太后,是因为我吗?”
大玉儿道:“时下,你是汉人眼中的红颜祸水,但千百年后,自然会有人为你正名,你别无选择。”
陈圆圆垂首不语,可玉儿却在她身上感受到了熟悉的气息,她道:“又或者,你并不在乎那些恶名流言,你在乎的只是那个人的心意?”
“太后……”陈圆圆浑身一颤,柔媚的眼中凝聚起晶莹的泪水。
大玉儿和气地说:“所以我方才才道,将来若是过不下去,可以去找睿亲王福晋。”
不久后,苏麻喇将陈氏送走,一直看着她出了宫门,才返回永寿宫。
大玉儿已经在换衣裳,准备到启祥宫去和姑姑雅图她们一道用晚膳,苏麻喇说:“皇上已经回乾清宫了,不在启祥宫用膳。”
“福临是好孩子,各种不近人情的规矩,他都能好好地接受。”玉儿叹道,“但愿他快快长大,早些为自己做主,就能自由些了。”
“格格,那陈圆圆一路出宫,都在流泪,瞧着怪可怜的。”苏麻喇问,“她真的在李自成的军营里被……”
“是啊,多尔衮告诉我,她在那里被轮-奸虐打,十分凄惨。你今天看到的样子,已经是获救后休养了两个月了。”大玉儿叹道,“但其实,她也只是被掳去的女人中的一个,农民军到后来,野心膨胀暴戾凶残,走到哪里都以各种名目巧立罪名,将一些年轻女子充为军妓。”
苏麻喇恨得咬牙切齿:“咱们可千万不能做这样的事,您一定要请睿亲王看好八旗将士。”
大玉儿忧心忡忡:“就怕撒出去的兵管不住,将在外,君命有所不受,是他们胡作非为最好的借口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