苏麻喇告诉格格,两府对待自家孩子的态度,和新皇后新妃对待家人的态度等等,十分地心疼灵昭,她是个被家族摆布利用,得不到半点关爱的孩子。
“这要不是生了漂亮脸蛋子,只怕庶出的小女儿,随便就被遏必隆拿去送人。”玉儿叹道,“虽说八旗秀女不得擅自婚配,可他们只要正经和朝廷禀告一声,我们也不会为难他们,该嫁也就嫁了。所以啊,那孩子自己争气,争到了这个命。”
“将来日子久了,不同的性情必定给各自带来不同的境遇。”苏麻喇道,“这紫禁城,又该热闹起来。”
玉儿道:“上回说,为玄烨选暖床宫女的事,你也放在心上,但这回是后妃先进宫,所以这事儿到时候,还要和她们讲明白。”
“奴婢记下了,已经在留神挑选。”苏麻喇笑道,“倒是挑花眼了。”
“只要不是歪瓜裂枣就成,不必挑太漂亮,难道还压过一后一妃不成。”玉儿道,“老实忠厚,最要紧。”
“是。”
“舒舒和灵昭进宫后,坤宁宫有的,翊坤宫也要有。”玉儿说,“不要厚此薄彼,更不许底下的太监宫女,拜高踩低,惹是生非。”
九月,皇帝大婚,因之前福临先后两次大婚,大婚礼仪已十分完善,又逢天公作美,顺顺利利地便将新皇后和新妃迎进门。
玄烨在太和殿宴请众臣,玉儿和太后在慈宁宫招待女眷,宫里第三次摆这样隆重盛大的宴席,终于不再是一群蒙古人张扬霸气地坐着,果然新气象。
而太皇太后决心不再娶蒙古皇后,至少得到了大部分满洲宗亲的认同,这一步,把因为四大辅臣不出自宗亲而散了的人心,收回三四分。
太和殿和慈宁宫热闹的时候,新娘子们,安安静静地坐在自己的宫殿里,从此这里就是她们的家,这一生一世,都要在紫禁城里度过。
舒舒脑袋上的朝冠,华丽而沉重,总早到晚一整天,各种繁荣复杂的礼仪,将十二岁的孩子折腾的够呛,可她还是顶住了。
宫里派来为皇后梳头的侍婚福晋,被要求为她留着刘海时,有些为难。
人们往往将额头饱满,天庭宽阔视作福气,侍婚福晋劝说了几句,舒舒却大方地说:“我额头上有疤痕,一国之母的仪容很重要,我不想露给别人看。”
如此,朝冠之下的舒舒,依然梳着刘海,在一个个光亮饱满的大脑门之间,格外显眼。
今晚玄烨不会来与她行周公之礼,但合卺之礼不能免,到吉时,玄烨就该来了,来了之后,还要走的。
“皇后娘娘,皇上那儿已经起驾了。”宫女前来禀告,恭敬地说,“请娘娘稍作准备,娘娘,您要喝茶吗?”
舒舒含笑婉拒,从容地坐直了身体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