冬云念叨:“奴婢听说,皇后娘娘一路从阿哥所跑回来的,一群太监宫女跟着,弄得人心惶惶,还以为出了什么大事。”
灵昭怔怔地看着冬云,她立刻就明白了,皇帝要去鳌拜府的事,赫舍里舒舒一定事先就知道。
“小姐,这事儿不能和咱们有什么关系吧?”冬云紧张地问,“皇上不能迁怒您吧。”
“迁怒我做什么,他全身而退平安归来,就代表鳌拜没对皇帝做出任何不敬。”灵昭道,“更何况,皇上不一样了,他早已不是三年前的少年。”
“是啊,老爷都在寺里呆了那么久,早不在鳌拜身边……”冬云没敢说下去,立刻闭了嘴。
灵昭却不怪她:“你说的都是事实,我们正视这一切,才能更好地在宫里活着。冬云,接下去的日子,你要管好自己的嘴巴,也管好我们宫里的人。”
“是。”
“不是鳌拜死,就是……”灵昭的手捏成拳头,实在说不出那句残忍的话,唯有道,“我必生死相随。”
可是灵昭的决心,无法传递给皇帝,她只是感动了自己。
是日,玄烨将自己关在乾清宫一整天,舒舒亦陪了他一整天。
可玄烨什么都没做,就是蒙头睡觉,从刚开始噩梦连连,满头虚汗,到后来渐渐踏实,舒舒寸步不离。
皇祖母常说,他们年轻,有什么头疼脑热,睡一觉什么都好了,舒舒也知道,睡醒了,玄烨就不会再害怕。
门外头,大李子缓过劲来,总算又能到帝后跟前伺候。
舒舒说他看见了一切,去向太皇太后复命最合适,大李子便定下神来,往慈宁宫去了。
祖孙相见,已是天黑,睡饱了的玄烨,醒来就嚷嚷肚子饿,拉着舒舒就往慈宁宫来。
这里早早备下了苏麻喇亲手做的热饭热菜,玉儿和舒舒便看着他坐在桌边,大口大口地往嘴里塞。
饭毕,玉儿和舒舒联手,与玄烨下了一盘西洋棋,玄烨面对祖母也丝毫不留情,痛痛快快地赢了一盘。
“是皇祖母让着孙儿。”玄烨道,“您想哄孙儿高兴。”
玉儿嗔道:“我能把这些棋子的步法都记下,就不易,还能有余地来算计让着你?”
舒舒则在边上小声嘀咕:“装腔作势,只会欺负我。”
玄烨瞪她,舒舒不怕,小两口眉来眼去,玉儿便责备舒舒:“你的夫君是皇帝,说话行事要有分寸,今天你在宫里乱跑,也不成体统。”
可舒舒还没觉得什么,玄烨就心疼了,护着舒舒向祖母求情:“她能多大,还是小孩子脾气,皇祖母别和她计较。”
逗得玉儿直乐:“只有你能欺负是不是?”
祖孙三人笑声不断,大李子等在外头,竟是忍不住擦了擦眼泪。
而此刻,石榴奉命回坤宁宫取东西,路遇带领侍卫巡查关防的佟国纲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