柔音见韵之身子颤抖,神情恍惚,忙将她搀扶到一旁坐下,可是小姑子抱着她哭得伤心,却还要捂着嘴不敢出声。
“二小姐,您冷静些。”柔音说,“别哭了,再哭喘不上气。”
“我叫韵之,嫂嫂叫我韵儿也成。”韵之抽抽噎噎着说,“家里人都这样叫我,可、可我现在见不到他们……”
柔音说:“那要听嫂嫂的话,不哭了。”
过了许久,韵之缓缓冷静下来,柔音细心地为她擦拭眼泪,说道:“平瑞和我都回来了,昨天才进城的,因怕被人盯着,等了一天见没什么动静,我才来找。”
“们去了哪里,知道家里出事了才回来的吗?”韵之紧紧抓着二嫂的手不肯松开。
柔音说:“我们就在京城附近,并没有走远,只是没叫们找着,大概也是以为我们会走远,就没往近处找。哥哥说,一下子离家自己营生,不知能维持多久,离家近些,将来实在撑不住了,他总不能饿死我,还是要向家里低头的,没什么比活命更重要。如今家里出事了,我们商量着,该回来看看,能不能帮什么忙,知道是自由的,就决定派我先来看。”
韵之问:“我二哥不能露面是不是?”
柔音坐下说道:“听说二老爷已经报上公堂,与二哥断了父子亲缘,但是否逐出族谱,这该是老太太他们拿主意。因此二哥既不算家里的,又脱不了干系,慎重起见,他还是决定不露面,以防不测。至于我,没几个人见过,也没几个人知道,就方便的多了。”
韵之渐渐冷静,便问起他们怎么进城:“如今进出都是要路引的,们怎么进来的。”
柔音笑道:“我们走的时候,就改名换姓了,哥哥那时候利用职务之便,早就准备好了假的路引和官印。”
听这话,韵之也有了几分笑容:“要不说,是我二哥呢,在家里一点儿痕迹都没留下,等我爹要发怒,他已经带着远走高飞了。”
柔音说:“提起这些,我怪惭愧的,拐走了家的公子。”
韵之摇头:“是我哥拐走了才对,嫂嫂,不要愧疚。一会儿我就说,留做新衣裳,就能常常来见我。不过要小心些,这家里的人都不好,时间久了,她们会怀疑的身份,可别回头再害了和二哥。”
柔音说:“我会小心,对了,平瑞要我问,当真是姑爷告发了家里吗?就刚才那位公子?我瞧着面相和善,气质温润,怎么会?”
韵之点头:“我到现在还是懵的,解释不清楚,他也不对我细说,可态度坚决,是铁了心要扳倒我们家。我猜想,毕竟四皇子是这家的外孙,我们家倒了,杨氏一族就少了支持,太子背后的势力就弱了,闵家的目的,终究还是扶持四皇子做太子。”
柔音说:“但平瑞说,胜亲王早晚会打回来,莫说太子皇子,皇帝他都恐怕……”
韵之苦笑:“所以,我根本弄不清状况。”
但忽然一个激灵,韵之想起一件事来,紧张地对嫂嫂说:“请告诉二哥哥,闵延仕说,过几日就该判下来了,爹和大伯父恐怕是死罪,但要再查再审,一时半刻死不了的。可是奶奶她们,家里的女眷和仆役都会被朝廷当奴隶卖了,嫂嫂,到时候出面,把我们家人买下来可好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