与大齐同寿,三百年基业的忠国公府,就此倒了,而这之后,朝廷将面临最大的变故,所有人都知道,胜亲王带着两千亲兵,距离这金銮殿,越来越近。
开疆从大臣们口中听到最多的疑惑,就是为何要在这之前动祝家,难道仅仅因为祝镕和祝平理随军去打仗?
皇帝在想什么,他们谁也猜不到。
这日散朝后,开疆进殿向皇帝禀告宫内关防事宜,嘉盛帝却命他:“把祝承乾带来,朕要见他。”
“是。”开疆领命,但问,“是否要先为祝承乾洗漱沐浴,久在牢中,恐怕……”
“不必了,将死之人,是不会在乎这些。”嘉盛帝道,“他现在,和行尸走肉没什么差别。”
开疆便没再多说什么,离开大殿后,径直出宫,恰好在宫门前遇见闵延仕也要离开,正由侍卫检查搜身,离得近些后,开疆迅速道:“皇帝要见祝承乾,不知何故。”
闵延仕不动声色,开疆再道:“祝家二哥见了我,他想劫狱,你如何看待。”
“切不可。”闵延仕说,“他们在狱中,未必不安全。”
此时有其他人来,他们便速速分开,各自离去。
闵延仕回到家中,遇上了舅父来找他兴师问罪,自然是为了闵夫人被关入大牢里,责骂闵延仕大逆不道。
他一脸淡漠地回敬:“那些死去的姨娘仆役,帮着她毁尸灭迹,掩盖罪行的,舅父也在其中吧,要不要我送您去协助调查?”
他家舅老爷,惊得目瞪口呆,结巴着:“你你……延仕,你、你怎么变成了现在这样?”
闵延仕冷声呵斥下人:“送客,正月早就过了,家里今日起不再接待任何宾客,不送帖子就登门的,一律撵出去。”
这个家,这家里的人,什么舅舅姑母、伯父婶婶,闵延仕一个都不在乎了,还留在这里,仅仅是为了最后能配合胜亲王和祝镕他们进城。
至于这些亲戚长辈,认为他像变了一个人,闵延仕觉得自己并没有改变,只不过是从前,他没有释放这些天性的冲动,从小压抑而已。
但现在,为了韵之,为了保护心爱的女人,他要做回他自己。
回到院中,所幸还有值得他高兴的事,韵之退烧了。
进门时,韵之正乖乖地喝药,一见他,先是露出笑容,但掌不住心里的难过,眼泪又扑簌簌落下来。
闵延仕板着脸道:“不是说好了,听话,不哭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