母亲离开前,还不忘叮嘱,要女儿早些把言蓁蓁送走,扶意自己怎能不警醒。
这日夜里,祝镕将离家出走的堂兄言效廷接来,四人就把话说明白,隔天兄妹俩会搬去他们夫妻安排的住处,两个月后要靠自己营生过日子,从此再不相干。
言效廷眼见亲妹妹被夫家打成如此惨状,含泪自责,说他以后会好好当差,养活自己和妹妹,被爹娘控制压抑了二十多年,他再也不愿回去那个家里。
安顿堂兄暂住一夜后,夫妻俩才回卧房休息,彼此说着白日里的事,祝镕听说扶意已经招到一个孩子,很是为她高兴。
“我还以为,你可能很久也等不来一个学生,没想到这么快。到底是纪州,若是京城,必然各家之间互相观望,纵然有人有心,也不敢头一个跨出这一步。”祝镕说道,“只是双双那么小,刚识字,可能之后再来个十几岁的大姑娘,也刚识字,你要因材施教,一个人忙得过来吗?”
扶意笑道:“影儿和我家妹妹们差那么多,我不也应付下来了,年纪小一些的,怀枫和嫣然我也教过。”
祝镕说:“我家姑娘也好,影儿也好,都是人情,如今这小双双,可算是你第一个正经学生了,千万要教好了。”
扶意窝在丈夫怀里,心满意足地闭上眼睛:“总想着匡济天下、改变世道,热血冲动下,以为离得越来越近,其实根本停滞不前,想来,是我太好高骛远,还是做这些小事让人踏实。”
祝镕道:“我虽不十分赞同,但你能想明白,也是好事。”
扶意笑道:“可我心中之火并未灭,不过是重新开始,脚踏实地一步步地走。镕哥哥,我爹今天说,他这辈子最得意的事,是有我这个女儿。”
祝镕道:“那是自然,我这辈子最得意的也是……”
扶意忽然伸出手指,抵着他的双唇:“我话还没说完呢,我爹说完这句,一转身眼里就只有我娘了。你们男人呀,恐怕多年后我给你生个小闺女,你眼里也只有姑娘。”
祝镕故意笑道:“怎么能光喜欢闺女,若是个儿子,我还能不喜欢他?”
扶意恼道:“我要是连儿子都比不过,我……”
彼此眼神交汇,自是柔情蜜意,她扑腾一下坐起来,推着丈夫的肩头。
“闹什么,不老实睡觉。”
“我们先生个哥哥可好?”
“你生……”没等祝镕把话问完,扶意便狠狠吻上来,直把祝镕的嘴巴也咬疼了,吃痛的人猛地一翻身将她压制住,霸气地威胁,“不老实是吧?”
纪州的夏夜,在这一晚来临,翌日晨起,浓烈的阳光下,终于有了几分夏日的气息。
祝镕早早去了军营,扶意带着管事和家仆,将言效廷兄妹送去他们的住处。
干干净净的一处小宅子,但几乎穿越整座纪州城,离博闻书院有一个多时辰的车马路程,言蓁蓁毫不避讳地说:“你就巴不得把我撵出纪州城了吧。”
扶意也不客气:“彼此清净,不好吗?”
言效廷向扶意深深作揖:“若非妹妹安排,我们就要露宿街头了,这宅子极好,多谢费心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