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我走啦。”一然和原先的同事挥手再见,虽然只是差一个楼层,可是……站在电梯里,看到镜子中的自己笑得阳光灿烂,回想几个礼拜前上楼时的忐忑不安,对比现在的心情,仿佛又找回了刚毕业工作那会儿的热情和兴奋,她竟然开始期待下一个大项目的到来,上瘾了那种达成后的成就感。
办公室里,白纪川看见一然满身阳光地捧着箱子走进来,之后瘦瘦的身影在稀疏的枝叶间晃动,即便看不清楚,他也盯着看了很久,忽然心里一个激灵,他是什么时候喜欢上这个人的?
颤动的心缓缓冷静,这么多年了,他的生活里只有工作工作和工作,从来也没“停下来”看过身边的人,可是现在,时不时就会把目光停在陆一然的身上。见不到她的时候会惦记,看到电话和短信就会特别高兴,用一然的电话搜了好几次她的微信,但一然好像屏蔽了电话搜索,他连个头像都看不到。
现在他想知道一然私下的事,但最初是他嘴硬,还讽刺人家,有什么事需要私下联系。
正后悔时,看见一然蹲了下来,在研究那几颗就快秃光的树,白纪川一下子就笑了,而一然也看见了,那怨怼的小眼神那么可爱,白纪川起身走了出去。
一然尴尬地捡着落叶,看到白纪川出来后不走了,她抬起头:“白总,有事吗?”
白纪川说:“让后勤的人来搬走吧,这几棵树养不活了。”
一然惊讶地看着他,而她心虚,至少在她把树挪到这里来之前,人家枝繁叶盛的,怎么挪过来不到几个礼拜就活不了呢。
“我每天都浇水……”一然很没底气地说,“是不是挪回去,重新晒太阳会好些。”
“是你挪过来的?”白纪川故意问。
一然保持缄默。
白纪川踢了踢花盆说:“在这里不方便,你要是高兴的话,可以跟后勤部的同事去,让他们把泥土翻出来给你看,这种花盆下面肯定塞了塑料泡沫不透气,树也好花也好,根就会烂在里面,活不长的。”
简直不可思议,一然不信:“怎么可能呢?”
白纪川不屑地笑:“养不活你们才会去买新的,不然卖花草的人喝西北风吗?”
一然半信半疑:“你怎么知道的?”
白纪川弯腰捡起树叶:“以前我也以为是我养死了一棵发财树,觉得自己发不了财。”
一然没忍住,笑了出来,连忙捂住嘴。
白纪川看着她:“彼此彼此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