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然挂了电话,欢欢喜喜地跑来,问道:“你们打算爬上去,还是坐缆车?”
林伟问白纪川:“白总呢?”
白纪川说:“我爬上去。”
一然举着手说:“我坐缆车。”
几个正尴尬的同事忙附和一然,连林经理都说:“好啊,我们一起坐缆车。”
自己瞬间被抛弃了,白纪川一脸黑线,也罢,不用拘束其他人,大家自在些才好。
从正门往里走了蛮长一段路,最先遇见的是镜湖,清澈的湖水倒影着碧绿的竹林,看着湖光山色,竹林成海,仿佛能立时飞身到湖上踏水而去,过逍遥自在生活,远离红尘是非。
白纪川一扭头,就见一然在镜湖的石碑旁,摆了女侠的姿势,让同事赶紧给她拍照。他笑了,幼稚。
过了镜湖,爬山的和坐缆车的就要分开了,大部分同事都选择坐缆车,大家都是缺乏运动的主儿,这么爬一趟山,下来基本就残了。
也有同事选择爬山,但是他们不敢和白总监同行,一早就溜得远远的,白纪川刚走到“海底”准备上山时,接到了客户电话,不得不停在一边讲事情。
等他挂了电话,就看到一然乐呵呵地一个人走过来,看见自己,还招了招手,白纪川奇怪地问:“不去坐缆车了?”
一然却给他手机,让他帮自己在“海底”的石碑前拍了张照片,白纪川心里腹诽着,要是和她同行,这家伙是不是要一路拍上去?
“白总,你都没看见其他同事脸上尴尬,刚才应该先等他们说是爬山还是坐缆车你再说,结果你先说了,他们都不敢不陪你爬山,可是又不想爬山,多可怜。”一然收回自己的手机,开始往山上走,一面说着,“所以我就说我要坐缆车,他们就有台阶下了,把他们都送上去了,我说我怕,就溜走了。”
白纪川默默听着,好吧,你体贴又细心,我是知道的。
两人同行,一然半点没觉得尴尬,只是体力跟不上,时不时要停下来,但是竹海里空气清新凉风习习,他们这些从钢筋水泥世界来的人,都努力地呼吸着,想要给身体里换个气。
夏日竹林,难免有蚊虫,一然这回停下来时,拿出了防蚊水满身喷,毫不客气地招呼白纪川:“白总,你也喷点。”
说完不由分说地喷上来,白纪川僵硬地一动不动,防蚊水凉凉地接触在皮肤上,他问:“你连这个都带?”
一然笑:“女生必备,被蚊子咬得满腿包,我怎么穿裙子。”
他们继续往上爬,一级一级石阶走过,看路边淙淙溪水,看满山遍野挺拔苍劲的绿竹,一然的体力越来越弱,几乎走几步就要歇一歇,白纪川每每停下来等她,一然都喘着气说:“白总,你先上去吧。”
白纪川总是嘴上答应着,然后走得很慢很慢,没多久一然就又跟了上来。
竹海比想象得要大好多,但是每隔一段距离,看着石牌上的数字提示,又能让人有动力往上爬,都到这儿了,总要登顶去看一看山上的风景。
越往后,一然就不怎么说话了,也不拍照了,脸上汗涔涔如雨,气喘吁吁,看得白纪川很揪心,可他想伸手搀一把也不行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