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与母亲的死一样,再也找不出第二个利益相关者,若说是敌军为了动摇国本而勾结内奸害死父亲,虽也说得过去,但眼下种种迹象都表明,当年韩府一手制造了所有悲剧。”见千叶情绪稳定,定山踏实了些,从容地说着,“虽然这样很无情,但是类似的事,在历朝历代的皇室斗争储位夺嫡中,实在不少见。他们固然十恶不赦,放到历史长河里,不过是星点的一笔而已。”
千叶眼中有杀气:“怪不得那些年皇叔在皇爷爷面前依旧唯唯诺诺谨慎小心,根本没有一个将要继承大统的人的气魄,他是胆颤心虚吧,他是害怕自己的手段被皇爷爷发现吧?
而那些年,他的一切也全在韩府的扶持下,皇爷爷未必没有发现,未必没有动过挑选其他皇家子弟来继承皇位的念头,可是他老了,丧子之痛几乎掏空了他的一切,他也没得选择了……”
定山上前抱起千叶:“这仇,总有一日会报,我答应你。可你也答应我,要不就现在哭现在伤心,不要躲着我背过人去,一个人偷偷地难过。”
千叶早就比之前更坚强了,成为了母亲的女人,拥有撼动天地的魄力,谁也不知道她们能有多强,但为了儿女,会比任何时候都强大地屹立在天地之间,曾经她的爹娘,也如此为她撑起一片天。
有了初初后,分娩的那一瞬,千叶把对母亲所有的愧疚都放下了,她相信娘舍不得她难过,舍不得她愧疚,在天上望着自己的爹娘,只会盼她过得好,甚至不在乎她的复仇。因为千叶对初初,就只盼着她一世安稳,爹娘对她,一定也是如此。
“待天下太平时,记得杀了他们,为我爹娘报仇。”千叶冷静地对定山道,“族人连坐,以儆效尤。”
定山的心落回肚子里:“容恒一有消息,会立刻通知我们,到时候就有结果了。此外,我们估摸着韩国舅是想故技重施,把容恒骗去西北之外,可能本来还另有目的,若是这条路行不通,兴许还会冒出其他的法子,我们一定要防。”
“我在家和孩子好好的,你不要担心,该杀的杀,以你们的功夫,潜入国舅府杀那个老东西不难吧。”千叶目光冰冷,“关键的时候,就不要犹豫了,那老东西一死,天下就太平了。”
定山则担忧:“我和容恒以及老将军都曾有此意,但不得不考虑他手下的人。他一死,原本的势力便成了散沙,可能本来我们只有一个敌人,那之后变成无数的麻烦。不是不敢杀他,也不是杀不得他,你千万不要误会。”
千叶微微泛红的眼睛,像是压抑了无数的情绪,可她不是为了定山而克制,是为了将来,现在的愤怒和眼泪不会解决任何问题,好像当初在宫里的五年,她没有对皇后和瑾珠有过任何反抗的行为甚至言语,因为她知道那没有结果。
从前能做的事,现在更加能做到,她只是紧紧抓着丈夫的臂膀:“定山,不要让我等太久。连同我的皇叔一并算进去,那个懦夫,才是真正的罪魁祸首,他也害了你爹的性命。”
而眼下,派去西北的人被容恒掌控的消息,韩国舅尚未收到,他一边等待那边的回音,一边又生出毒计。
那日韩继业向父亲汇报朝廷的事,来了几个陌生人后,他突然被驱逐出了书房,父亲又不知道在密谋什么,每次有这样的事,他都会被父亲排除在外,也正因如此,他才会觉得父亲和姑姑的宏愿是痴心妄想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