终于走进了这座院落,果然千叶凭借记忆,请工匠们基本还原了当年的面貌,连门廊下已经凋零只剩下枝干的树木花草,都好像是从当年活到现在的。皇后的脚步越来越沉重,她开始不明白,自己为什么要来。
“姑姑,您还要进去吗?”韩继业问。
再往里头去,就是她掐死太子妃,把她吊起来的地方,据说千叶时常梦回她五岁时见到的惨状,可笑的是,当年的场景,也一直在就缠着皇后。
忽然一阵大风卷过,刀子似的刮在脸上,屋内隐约有铃声,正是当年听见过的动静,可以看到里头轻纱缥缈,她那个妹妹,总是活得像个仙子似的,太子府里的陈设十分特立独行,他们夫妻俩爱将游历山水带回来的东西,放在每一个角落。
皇后慢慢走了进去,她很自然地抬头看向当日把太子妃吊上去的横梁,只是这横梁是用朱漆新漆过的,再也看不到当年的痕迹。皇后冷冷一笑,目光往下移,只是一瞬,她整个人都僵硬了,她的妹妹正站在那里,冲自己微微笑。
“千叶?”韩继业的惊讶,将皇后唤醒,她再仔细地看,果然是季千叶站在那里,身上穿着的,是昔日母后为她心爱的儿媳妇特意打造的鸾袍。
“季千叶?”皇后狰狞地念出这个名字。
“参见皇后娘娘。”千叶含笑,从容走上前,这空荡荡的屋子里,竟然只有她一个人。
韩继业警觉地朝四处看了看,他相信梁定山一定不会允许千叶独自来这里。
千叶则故意道:“表哥放心,我怎么会有胆量诓骗你带皇后娘娘来,然后再杀了她呢?”
皇后怒目圆睁,可不知是因为在这她曾犯下罪孽的地方,还是身上没了金银珠玉撑起的尊贵,她的气势完全无法凌驾在千叶之上。相反的,这年轻的小妇人,仿佛掌控了一切。
“这里是我花了好些银子和心血,工匠们日夜辛苦,才恢复原貌的地方,我怎么会让罪人再次玷污她。”千叶看向皇后,“娘娘,您说是不是?”
此刻,不知从何处飘出来的一条白绫,如白蛇一般蹿上了房梁,落下来随风而荡,看得人触目惊心。皇后朝后跌了几步,千叶则转身问她:“娘娘,我只能恢复到这个样子了,却不知您当年,是用什么勒死了我娘?”
“放肆!”皇后并没有打算对千叶和天下人承认她曾经做过什么,她扶着侄儿的手挺起背脊,“你在胡说八道什么?”
“那娘娘今晚为何而来?”千叶恨不得以牙还牙勒死眼前这个人,她又怎么会可怜皇后憔悴的脸色和狼狈的神情。
皇后咬牙道:“祭奠你的爹娘,难道还要你的应允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