走得很安详,是年龄大了。
我发了高烧,大病一场。
每天昏昏沉沉地躺着,理智全无,好半天也想不起来吃饭。
……不知道为什么还没饿死和病死。
当时的我真的没什么继续活下去的信念了。
还断断续续地哭了很久很久。
但是再也没人会一边说“小澄你也是个不靠谱的人怎么这样就生病了呢”,一边给我端来温度适中的白粥,催我吃饭。
清醒的时候,我感觉自己忘记了很多事。
爷爷给我买的手机也掉了。
但我还是记得爷爷去世,父母离婚,银行卡密码之类的事情。
可能是自我保护机制吧。
……但保护得好像有点不对。
每次试图回忆小学到初中那一段记忆的时候,就会想起爷爷去世的事情。
……很难受。
所以我便不去想了。
反正人还能得过且过。
没告诉任何人,我再度一个人搬回了冷冷清清的大公寓里——也就是我曾经在京都的家。
父母时不时给我打点钱,并找了个钟点工来照顾一下还是未成年的我的一日三餐。
我一个人孤独地住到大学毕业。
……但一直有人给我写电子邮件。
好像也不算特别孤独。
但我想不起来他为什么要给我写信了,估计是在被我忘记的事情中吧。
他在邮件中会给我分享自己的生活,然后问我过得怎么样。
他还会给我分享很多有意思的照片,估计是他日常拍下来的东西。
比如一团糟的厨房,比如上学路上的小猫,比如球场角落的一小株杂草。
我不知道该回什么,每次只能木木地说“好”,“不错”,“今天吃饭了”之类的事。
我问过他是谁,也问过他为什么要给我写信。
对方每次只是说:
“我希望你能过的开心一点。”
“这个世界上还有人在意你。”
后来,我就懒得管他是谁了。
也懒得去想他为什么要给我写信。
反正有个网络笔友也不赖。
后来他给我发的邮件中渐渐地不再有照片。
他也很少再说自己的日常生活。
仿佛在小心翼翼地保密一些事情。
但每次都会问我最近过得怎么样。
我每次都会说:“挺好的。”
嗯,真的挺好的。
比起之前的状态,现在的我只是个普通的0社交0恋爱的死宅美女而已。
我从京都大学毕业后,义无反顾地来到了东京工作。
没什么别的原因,只是不想再呆在那个公寓里了。
嗯,总体而言,我是个有钱有闲但是缺爱的人。
……所以我现在正在大胆地追求属于我的爱!
眼睁睁地看着我的爱进了那家酒吧,我放下奶绿,火速地照了照镜子,开始补口红和腮红。
顺便口齿不清地安排后事(?)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