生死事大,不仅仅是她一人,涉及到了永琏与三格格,沙济富察氏家族。
如果永琏与她都好好活着,沙济富察氏估计永无出头之日。
乾隆彻底打压宗室,更不会允许外戚权势过大。傅清傅恒被重用的绝大原因,是因为富察氏与她的儿子们,都已经去世了。
傅清傅恒用命替自己赚来的荣华富贵,并不是因为她这个皇后。后来他们去得早,避免了君臣猜忌,拿命换来了满门勋贵。
枕边的人,不是普通的夫君,他是后世争议巨大的帝王。
傅丹薇没想过男女情爱,乾隆这个人没有爱,他就是一精密的政治机器。论手腕或玩弄权术,论帝王之道,在所有的帝王中,他都能排名靠前,她绝对不是他的对手。
“明天让太医来诊诊脉。”弘历不容置疑地说,毫不掩饰自己的担忧,伸手过来,握住傅丹薇的手,瞬间愣住。
傅丹薇的冰凉,手心全是冷汗。
弘历翻身下床,没有唤人进屋伺候,亲自摸到火折子点亮灯盏,走回床边,隐含焦急打量着傅丹薇,她的脸在氤氲灯光下,白得如纸,一头细密的汗。
“丹薇。”弘历颤声叫了声。
傅丹薇仓惶侧过头,“啊?”她好似没有适应眼前的亮光,抬起手挡住了眼睛。
“你可是哪里不舒服?”弘历焦急询问。
傅丹薇颓然放开手,无力摇摇头:“没有。我没事。”她撑着手臂坐起身,发现自己全身酸痛。
努力撑着下床,“我去换身干爽里衣。”趿拉着鞋子,傅丹薇走进了净房。
弘历坐在床沿上,怔怔望着她消瘦的背影。
一时间,眼前的人陌生得,仿佛从未认识过。
傅丹薇打了凉水,将脸浸入其中,憋到不能呼吸时,她猛地抬起头,扶着架子猛烈喘息。
良久之后,她总算平缓下来,取了帕子擦拭脸上的水珠。擦到一半,看到半开的门边,弘历斜倚在门框上,面色沉重凝望着她。
傅丹薇不由自主拽紧了帕子,试着平静问道:“爷怎么不睡?”
“等你。”弘历走了进来,背靠案几,反手撑在上面,目不转睛盯着她,说道:“你怎么了?”
听到他再次提及先前的问题,傅丹薇知道敷衍不过去,眼眸微垂,半真半假说道:“我心情不大好,想到永琏马上要搬出去,舍不得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