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这样好,我看着她日日进药……”
殿门外头,岚琪心内发沉,手不自禁地按在小腹上,仿佛那一日赤脚站在地上的寒意又一阵阵往那儿涌,心里头万般酸楚,却不能对谁说。
“常在来了,怎么不进来。”苏麻喇嬷嬷送太医出来,瞧见岚琪,她怯然应了,进门给太皇太后请安,太皇太后嗔笑她,“也学了听壁脚的坏毛病?我可要罚你了。”可见岚琪满面委屈,又心疼地哄着,“听见了也好,你心里有个数儿,明日起跟着我好好滋补调理,身子养好了,总有你的福气在。”
岚琪答应:“臣妾是委屈,可也不敢劳动您这样费心,臣妾何德何能要您这样宠爱。”
老人家却爱怜不已地说:“我旧年入了冬总要发几次寒症,饶是苏麻喇这样尽心也躲不过,你这一年跟着我,知冷知热比谁都好,你瞧瞧我这精神头,皇帝前几日还说,等开了春去行猎,再带我们娘儿几个去凑热闹,好孩子,你可把身子养好,我盼着瞧瞧你给我生个重孙子呢。”
“太皇太后……”岚琪忍不住哽咽,伏在了太皇太后的膝头。
老人家甚少瞧见她哭,也知道这件事上她有多委屈,憋在心里头一直不对人说,人前总是乐呵呵的。可瞧着身体也不错,皇帝又喜欢她,偏偏一直都没好消息,少不得又被人暗下刻薄尖酸,她瞧着受宠,实则日子里还有许多不如意,只是性子好,什么都能忍罢了。
苏麻喇嬷嬷回来,拉着岚琪哄她不许哭,又笑悠悠说:“明日起可要乖乖跟着主子吃药,环春说了您什么都好,就是这件事最让人头疼,等过了年常在可又大一岁,不能为难奴婢这个老嬷嬷的。”
小常在心情好转,还眼泪汪汪地便已笑出来,撒娇似的说:“哪儿敢为难您,太皇太后第一个先不答应,我还是有怕的人的。”
一时屋子里又多了笑声,太皇太后找她来,原是最喜欢的翠玉钿子上的珠子松散了,苏麻喇嬷嬷眼神不如从前,打理不得,又惦记着这几天总要接待皇室亲贵来请安行礼,不能人前失仪,所以又赶着把岚琪叫来收拾。
此时惠贵人正替明珠府送东西来,立在跟前和太皇太后说笑,岚琪从后头过来,先给惠贵人行了礼,便捧着钿子说:“这上头的功夫,臣妾弄不好,要用什么钩子才成的,嬷嬷赶紧让针线房的人来瞧瞧。”
惠贵人却道:“那不必去找,随臣妾来的小宫女正是针线房出来的,手上功夫很灵巧,叫她看看可好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