荣妃心里很高兴,但不敢在面上表露。当初她还和惠妃说自己将来也会一样,不想上头只是针对惠妃和皇长子,眼下玄烨既然亲口答应,就不会轻易改变,她不奢求把儿子留多久,至少十二三岁前不用愁了。
荣妃温和地说:“胤祉跟着荣宪总是弟弟,的确娇惯些,臣妾往后会让他明白,自己是哥哥了。”
玄烨知道不必再多说,又几句话,渐渐提起他二月于景山斋戒,之后东巡谒陵的事,嘱托荣妃道:“德妃这一胎不大安稳,朕不在家时,你多多照顾些,她的性子是有苦也不轻易说出口,你且多费心留意。”
荣妃故作小气:“皇上多嘱咐一句,臣妾倒要小心眼了,臣妾把岚琪当亲妹妹一样,怎么会不费心?”
玄烨很满意,笑她矫情,但之后荣妃劝他也去承乾宫看看皇贵妃,皇帝却说:“众人面前朕给足了她脸面,可她丢了朕的脸,她可知道?”
自然今日圣驾是不会来承乾宫的,皇贵妃自己也明白她把皇帝惹怒了,可是以她对金银玉器的不在乎,在她的认知里,真不是什么值得大惊小怪的事,总觉得哪怕将来胤禛大手大脚过日子,她照样养得起儿子。
但皇贵妃不傻不笨,当然明白太皇太后和皇帝为什么生气,虽然她养得起,他们佟家有的是钱,可胤禛是爱新觉罗家的皇子,爱新觉罗家不允许孩子骄奢淫逸,她不能养出一个挥霍无度的纨绔子弟,不然今天是训斥几句,将来说不定要把她的宝贝儿子关进宗人府去。
这会儿戒尺在手,皇贵妃盘坐在炕上,小小的胤禛撅着嘴坐在对面抹眼泪,刚刚一尺子抽在左手上,小家伙竟吭也不吭一声,眼泪是掉了不少,就是不张嘴哭。
“手伸出来,还有两下。”皇贵妃瞪着儿子,胤禛却把手藏到了身后去,摇着脑袋说,“额娘不要打。”
“伸手。”皇贵妃再重申,可胤禛怎么也不肯,她没了耐心,本来就满肚子火,扑过来拽出儿子的左手,哗哗两声抽打,嫩白的小手上突起红印子,这两下实在太疼,小家伙绷不住,扯开嗓子就哭,钻进母亲怀里撒娇痴缠。
皇贵妃自己也眼泪汪汪,扔了手里的戒尺,抱着儿子说,“胤禛,额娘带你真的不容易,你不是额娘的儿子,额娘对你好对你不好都要被人指指点点,你太祖母又不喜欢额娘,额娘真的好难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