从那头狼一路说到明珠索额图,玄烨嗤笑他们蚍蜉撼大树的荒唐,可也为此感到心寒,到最后气息沉沉,脸上更见悲伤,握了岚琪的手说:“你知道吗?昨晚胤礽大概是想投湖自尽,怎么遇上胤禛的朕不明白,但昨晚他们见了朕,太子一言不发,钓鱼的事也是胤禛说的,他像是极力要掩饰什么,看样子该是胤礽撞上了胤禛,被胤禛救下了。”
岚琪听得心惊肉跳,她想象了一切可能的原因,甚至怀疑四阿哥会不会为了自己被狼袭击而去找太子报仇,那小子怎么打都不肯屈服,她面上不敢再逼问,心里却担心极了,可她怎么也没想到,竟然会是太子要自杀,而儿子是碰巧救了他。
“朕要不要找胤礽谈这件事?实在犹豫极了。”玄烨长长地叹息,把岚琪的手握在掌心,好似寻求安慰,“怕几句话谈不拢,更加伤了情分,往后朕与他再也不能好好说话。”
“若是臣妾,一定会找太子说,孩子被逼到要自尽来求解脱,心里该攒下多少伤心事,皇上哪怕一回,不要把他当太子看待呢?”岚琪温柔地劝说道,“太子年纪是不小了,可做阿玛额娘的眼里,孩子多大都是孩子,您不能总不把自己当父亲,像其他人一样看待他啊。”
“朕听你的。”玄烨犹豫的心安定下来,比进门时更加高兴,想起胤禛来,问怀里的人,“把儿子打成那样,你也掉眼泪了吧。”
岚琪点点头:“真舍不得,心疼极了。”又霸气地说,“可也恨极了,他那么倔,打得脸色都发白,愣是咬紧牙关一声不吭。”
玄烨则笑:“幸而是你打的,若是朕打的,怕是你要恼了,往后这样的事都推给你,十三十四也要帮朕好好教导。”
“那是自然。”岚琪说着,心里另有一事,见玄烨心情好,略想一想便开口道,“臣妾养着伤,太子纳侧福晋的事,臣妾帮不上忙了。”
玄烨不以为意道:“荣妃她们会做好,你安心养伤。”
岚琪怯然望了他一眼,垂首轻声说:“原本臣妾想,帮着操持一番后,学会里头的规矩门道,来年年末给四阿哥操持婚礼,可以熟门熟路一些。”
屋子里静了一瞬,玄烨问:“明年年末?为什么这么着急?”可这话问出口,他心里就明白点滴,另一件事也在他心里存着,昨晚只是冒出个念头,这会儿听岚琪说想让儿子尽早成婚,明白她护犊的苦心,孩子们大了竞争更大了,四阿哥会需要岳父一家的帮助,如此一来,自己的念头便定下了。
“臣妾是想……”
“朕打算让胤禛做胤礽的伴读。”玄烨打断了岚琪的话。
岚琪一怔,茫然地望着他,她一再要求儿子别和太子比高低,别让人家提起太子是连带上他,可是现在玄烨却要把儿子送去太子身边,往后同出同进一起念书,甚至太子再过几年就该触碰朝政了,那时候,也要让儿子在他手下做事吗?
“他们的关系不明朗,人家才会怀疑或挑唆,不如兄友弟恭让所有人知道他们情同手足,也就没话可说了。”玄烨轻轻把岚琪从自己怀里放平,让她舒服地平躺下,凑在她脸前,近近的四目相对说,“朕会保护好他,不让任何人伤害他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