陈常在哭着点头,岚琪又劝她:“王官女子怀孕的日子里,我与她说过几次话,的确是善良温柔的人,可惜红颜薄命。她从未在我面前提过你们的约定,也从没有抱怨过任何人,甚至密贵人那样对她,她也没怨天尤人。以她的个性,必然不会希望你继续做什么事去为她讨一个公道,你若真是心怀愧疚,就放下过去的事,自己好好活着挣一分前程,你若安好,阿哥所里的小公主才算有所依靠了。”
“臣妾听您的话。”
“再者,你若与密贵人过不去,她必然反扑和你一较高下,何必呢?现下不说她位份高过你,就算依旧与你平起平坐,她岂能甘心叫你欺负?你们若斗得两败俱伤,唯一的结果就是双双被皇上厌弃,将来自然有新人来取代你们,最终你的下场,不仅不能将她如何,自己也会无力再成为小公主的依靠。”岚琪将自己的丝帕递给陈常在,柔声道,“别再哭了,改天请了旨,随端嫔娘娘一道去阿哥所看看小公主,你若能替她多照顾孩子,她泉下有知才真正感激你。顾着眼前好好活着的人,比悼念看不到摸不着的亡人要实在得多。”
陈常在泪水涟涟,点头答应,不多久环春领着那宫女出来,方才摆在门前的东西都送了进去,小宫女见主子哭得可怜,着急地伏在岚琪面前说:“求娘娘不要责罚我家常在,这几天夜里她每晚都哭,奴婢实在不忍心,才撺掇主子来这里祭奠,娘娘要罚就罚奴婢吧。”
“你是该罚的,自己回钟粹宫问端嫔娘娘,该怎么罚你。”岚琪冷然应,又看了眼陈常在,“记着我的话,我见不得宫里不太平,也一早叮嘱过你不要给钟粹宫添麻烦,你若记不住,别怪我无情。”
陈常在哭得说不出话,艰难地吐出几个字说:“娘娘放心。”
未免节外生枝,岚琪带着陈常在一道往回走,让环春送她到钟粹宫,自己则带人先回了永和宫。之后换了衣裳捧着一碗杏仁露发呆的功夫,环春从钟粹宫回来,告诉主子她把事情对端嫔娘娘讲了,端嫔罚陈常在和她的宫女站在院子里反省,便没其他的事。
岚琪喝了几口杏仁露,如今天气渐冷,走了一圈身子都不见发热,这会儿喝了几口暖的下去,才缓过一些,环春见主子捧着不再动了,便伸手接过去,一面轻声问:“陈常在应该不会去找密贵人麻烦吧。”
岚琪苦笑:“若是真见了面,谁知道是好是坏,可她们不能见面,至少这几年里,启祥宫外的人都不能再见到密贵人。”
环春提醒道:“只怕密贵人突然闭门不出,该惹人怀疑了。”
岚琪摇头:“便是她还活着,这辈子也不能再出启祥宫继续像从前那样招摇过市,她是知道太子做假扮太监与宫女私会如此不堪的事的人,你说皇上会不会再让她像从前那样横行霸道,时不时戳着太子的神经,让太子一辈子不安生?”
“是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