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行了。”惠妃朝椅背上倒下,连忙又坐直了身体,觉禅氏的话像利刃一般扎在她心里,扎破了她日益膨胀的,让她终于清醒了几分。
良嫔却施施然起身,朝惠妃一福:“臣妾要说的话,都说罢了,这就告辞。”
惠妃冷眼相望,在她转身时道:“你既然什么都看得明白,为什么不去扶持八阿哥,亲生的儿子做了……”她干咳了几声,转而道,“我是不会信你的,你也不要再操心了,不要再来一次说同样的话。我的儿子,我当然会教导他。”
良嫔却道:“立长立嫡,八阿哥若要拼,臣妾道行太浅怕是爱莫能助,何况他是您的养子,本就该孝顺您,本就该扶持大阿哥。”
“德妃若是问你?”
“臣妾想辅佐您和大阿哥,与永和宫什么相关?您觉得德妃娘娘那种人,愿意被人扶持吗?”
良嫔离开长春宫时,正遇上八福晋进宫请安,她倒是不晓得婆婆此刻就在长春宫,见了面不免有些尴尬,良嫔却道:“进去吧,一会儿也不必到我那里去了,我要到储秀宫为贵妃娘娘裁衣裳。”
八福晋躬身目送婆婆离去,之后进门与惠妃寒暄几句,惠妃根本无心应付她,早早就把她打发了。
对八福晋来说,良嫔和惠妃的相见是很稀奇的事,她一直以为她们是合不来的,但听说这样的相会已不是一两次,心里头不免打鼓,那日夜里等到胤禩从外头回来,告诉他这些事后,胤禩略想了想说:“额娘自有她的主意,咱们不必插在中间。”
八福晋则道:“我还听说,皇上前阵子特地传话回宫里,责备宜妃娘娘对九阿哥教导无方,九阿哥做错什么事了吗?你知道吗?”
胤禩点头:“他要入洋教,你说皇阿玛能同意么?这事儿别传出去,对九弟名声不好。”
八福晋嘀咕:“那也不至于特地去责备宜妃娘娘,皇上这么做,是故意做给别人看吗?你看我是不是去提醒他们几句,这阵子别找舜安颜麻烦了?”
胤禩略思量,摇头道:“你明着提醒他们别再找舜安颜麻烦,但话里带话地刺激他们,让他们怀疑是不是为了舜安颜而被父亲责备。你知道公主府里的事不可能不传到德妃耳朵里,她有心护着温宪,必然要惊动皇阿玛了。我估摸着皇阿玛这阵子看老九老十不顺眼,多半是为了这些事,胤禟要入洋教只不过是嘴上随便说了几句,我当然不会允许他这么做,可是皇阿玛却小题大做,这不是明摆着跟他过不去么。偏偏舜安颜那些事,不能明着说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