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今天做的咸了,有心事?”庆尘一边吃一边问道。
李恪想了想,最终还是没将自己的委屈说出来,他回答道:“先生,我想跟您道个歉,昨天晚上有人找上门,想要我帮他们求情,结果我说,这事情我说了不算,得找您才行。”
“你说的也没什么错啊,”庆尘摇摇头:“不必自责。”
李恪认真说道:“不是这样的,后来母亲批评了我,他说您把这么重要的事情交给我,我就理所应当的帮您把所有事情挡下来,而不是有责任全都推给您。”
“你母亲说的也没错,”庆尘说道:“但还是不用自责。”
这时庆尘在想,难怪李恪这少年要比其他孩子都讨喜一些,原来是有着优秀的母亲,还有着良好的家教。
庆尘看了看李恪:“哭过?”
“嗯,”李恪诚实的应了一声。
“同学们骂你了吧?”庆尘乐呵呵笑道。
“先生怎么知道?”李恪好奇。
“能猜到,坐下吃饭吧,等外面的人都走了,你再离开,”庆尘说道。
他并没有问对方现在心里好不好受,似乎一点都不在乎。
然而就在此时,门外传来家长喝骂的声音:“给我跪在先生家门口,先生不出来见你,你就不准起来。”
家长们看样子,是打算用苦肉计了。
起初,只有一位家长这么做,后来大家有样学样,秋叶别院门口竟然跪了一排的学生,嗷嗷的痛哭着。
原本清净的秋叶别院,突然喧嚣起来。
庆尘看了李恪一眼:“愣着做什么,来吃饭了。”
李恪自知这门口的聒噪是自己犯下的错,便摇摇头说道:“先生,我今天犯错了,就不吃饭了,我去帮您把衣服给洗了。”
说着,李恪头也不回的进了西厢房,默默把衣篓里的衣服拿出来,用手搓洗起来。
冬天的水很冷,但他连洗衣机都没用,像是在惩罚自己似的。
庆尘看了这一幕只是笑笑,继续将鱼吃的干干净净,鱼骨上一点肉都不剩。
当他将最后一块鱼眼肉也吃下的那一刻,突然感觉曾经吃下的每一口暖流,都重新从骨骼深处迸发出来。
犹如溪水最终汇成了洪流,冲垮了山峦,奔腾如江河!
门外有一名家长嘀咕着:“里面到底有没有人啊,孩子都在门前跪哭半个小时了,这位先生就这么狠心不开门?”
说着,家长将耳朵贴到了朱红色的门上。
只是她刚刚贴上去,却听滚滚雷霆好似在耳边炸裂,那雷声闷响,犹如藏在云后。
家长吓了一跳,她抬头看天上,却见月朗星稀,哪来的乌云与雷鸣?
“是龙鱼,他吃下最后一条龙鱼了,”一名学生的父亲惊愕道:“我听说,吃下九条龙鱼,骨骼里便会发出雷鸣声,我还以为这只是传说……”
“你又是从哪里听来的?”有人好奇道。
这位男家长低声说道:“当年我七哥总是想去龙湖偷鱼,有人问他为什么,他就是这么说的。”
此时此刻,西厢房里用冷水搓着衣服的李恪,愕然回头看向自家教习先生。
目光里,却见庆尘神色没有丝毫异常,但是头发却正在一根根脱落。
那脱落的头发落在地上就摔成了灰尘,庆尘的脑袋一时间光秃秃的。
只是李恪看着这一幕在想,先生就算去当和尚,应该也是最好看的和尚吧。
庆尘这光头没持续多久,他的脑袋上竟是又重新长出了新的青茬来。
短短两秒钟时间,头发又恢复成他原本的模样。
这变化太快了,以至于李恪震惊的来不及张开嘴巴,就结束了。
“先生,您长高了,”李恪怔怔道。
“嗯,”庆尘点点头:“长高了两厘米,原先是181,现在是183。”
原来,禁忌之地里的奇妙生物竟是如此神奇。
以后再有人给他说,禁忌之地里有能救活死人的东西,庆尘都会相信。
不过,那些禁忌之地里变种过的动植物,更大概率是有毒有害,而不是有益处。
随便吃东西搞不好会死。
庆尘默默的感受着自己身体的变化,他很确定一点,现在没有任何一个同级别的超凡者,能再打断他的骨骼,高一个级别的也不行。
而且骨骼所带来的变化绝不是只有坚韧这么简单,它还具备强大的造血功能。
庆尘耳朵微微动了一下。
这时,门外窃窃私语的声音传来,庆尘意外的发现,原本他听不见的声音,此时听的一清二楚。
“里面到底怎么了,确定是吃完龙鱼的作用吗?”
“咱们孩子得跪到什么时候,这教习先生心也太狠了吧。”
庆尘马上反应过来,耳朵里也是有骨骼的:锤骨、砧骨及镫骨!
这三块听小骨与韧带形成听骨链,空气中的音波传至外耳道末端时,引起鼓膜上压力改变。
鼓膜因而前后震动,复制声源,而附着于鼓膜上的锤骨亦随之震动,震动再经砧骨传至镫骨,镫骨另一端与卵圆窗相连,振动时可引起内耳液体的运动,进而刺激内耳的听觉受器。
当他脱胎换骨之后,这三块听小骨也随之蜕变,以至于他将门外的交谈声,听的一清二楚。
不止如此,还有秋叶别院外的树叶摩擦声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