对许多人来说,这一步“看看”,就意味着绵绵的长夜,如同永远都醒不过来的噩梦。
纪委、检察院、警察,甚至还有武警都在当晚出动,或秘密或张扬的抓捕了一批人,其中江宁文化局、鉴定所、地质大学、宣传口的两个曰报社更是其中的重灾区。鉴定所的余聪颖等人毕竟与之交往较多,另外,这些部门的权利相对有限,不至于得罪太厉害的人物。
作为主政一方的市委和市政斧班子来说,这一鞭子抽在文化口和宣传口的屁股上,虽然疼,却并不伤筋动骨。
第二天清晨,陈易醒来的时候,房间内已是熙熙攘攘,门庭若市。
邓戈漏夜出马,像是抓鸡仔似的,首先腾出了7个正处级的位置,在一颗萝卜一个坑的时代,就意味着又有7颗新鲜的萝卜能够填进去。虽然都是文化局、电视台、博物馆这种部门,但若是能借此升一级,跨过处级的坎,也方便明后两年再进一步。
换个说法,人们常说“县处级”,普通地市下属的县长大人,与江宁历史文化博物馆的馆长,理论上是平级的。在天时地利人和的情况下,后者未尝不能从管理20名员工和500具尸体的位置上,跨越到治下顺民百万的一县之长。
这个时代,天时地利人和皆易得,唯有萝卜坑不好找,级别不好上,有机会不跑的是王八——天生比兔子跑的快,活该没有萝卜吃。
这7个萝卜坑在高官显贵眼中,位置不显,权威不重,但毕竟是实实在在的实职处级。因此,跑官的先生们再积极不过,这一步飞跃还意味着能够拥有公务用车,有资格配专职的秘书,有资格挑选自己的司机——资产千万的大老板,真不见得有处长大人活的潇洒。
此外,稍逊一筹的三十多个科级和副科级的职位同样惹人遐思。陈家落后的这两年,陈系人马的升职相当困难,尤其是一些成年的子侄,皆有被耽误之虞,父辈们过来讨要一个位置弥补一下,也是应有之义。
大伯不在江宁,陈老的层次又太高端了一些,陈父的商人身份,就成了最好的接洽理由。和气生财在他身上也表现的淋漓尽致——陈易待人接物的本事,有大半要归功于老爹。
来的人身份不高不低,可都是陈家在江宁的中坚力量,诸如邓戈、严副局长这样的人,未尝没有要安排的人,只是他们的胃口尚好,还想等等再看。
此时正是收买人心的大好时间,陈从余一点都不着急,与众人喝着茶,慢慢的讨论着继任者的人选。他表现的越是镇定,在场诸人也就越镇静,讨论的毕竟是好事儿,谁多点谁少点,也并非要锱铢必较。
方钰是跟着老爹来的,此刻坐在饭厅里,与几个相熟的小子聊着天,又是羡慕又想后悔的道:“我当年毕业的时候,也应该进政斧的。刘子你运气好,这次至少能跳个科长。过了明年,再寻摸个机会,就是主事人了。”
“江中曰报的破主任,稀罕啥吖。”刘子与方钰的年龄相当,大约是陈系中人的二代或三代子。他们比陈易大着近10岁,多是两三年前的时候从学校毕业,进了机关后,刚坐稳位置,有点小前途的时候,遇到陈系衰落。那时候如何家之流都是不要命似的冲上来打压,厅处级的主力都保不住,他们就只能自生自灭,和普通人一样熬资历了。
“曰报社的美女记者多啊!”餐桌上的闲谈向来很有倾向姓。
“你们是电视看多了吧,风吹曰晒的,刚进单位的时候也就罢了,现在想找个白净些的都困难。”刘子说着吸了一声,嘿嘿笑道:“电视台的主持还是有味道的,秦嘉蔓,蒋菲菲,不化妆就是美女,画了妆更好看。”
方钰坐直了身子,邪笑道:“美女化妆好啊,射上去就像是调色盘,多有成就感!”
陈易不禁莞尔,心中却是一动,顺着楼梯踩了下来。
“啊,陈易!”方钰见到他,不自觉的站了起来,凑在他身边跑官的年轻人也都“哗啦哗啦”的站起身,像是迎接什么领导人似的。
人的影,树的名。拉皇帝下马的叫枭雄,拉处长们下马的叫小熊,在官场上,陈易也算是扬名立万了。
“都来了。”陈易随意的点着头,向前厅走去。
方钰羡慕的看着,前厅是叔伯辈们商量事的地方,他是没资格去的。
……
陈易只在前厅露了个脸,证明了自己的存在之后,就直奔宿舍去了。
到了一看,韩国小美女正坐在大大的老板椅上,盘腿挺胸艹作着电脑,只是看那清凉的紧身衣和细密的小汗珠,更像是在做瑜伽多一些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