余故很清楚,只有他死了,木惟才有活着的可能。
更何况,眼下的场景也请不到大夫。
就算舒氏的人不为难他,让他成功的跑出去,又有哪个大夫敢在这样的场景进来?
余故阻止了木惟,为了让舒氏没有立场动他,不惜自爆身世:“请父亲放过木惟。”
他知道舒家主一直不肯承认他的存在,觉得他是一个耻辱。
说来,他的存在对于舒氏来说还真是一个丑闻。
外室生子,在极重礼仪的世家中,绝对是一桩丑闻。
他不愿意承认他的存在,他又何尝想承认对方的存在。
因为他的不负责任,他与母亲在他从小到大的记忆里吃了不少苦头。
他也知道,母亲很想念他。
却也清楚,母亲也知道他不会再来。
他是在母亲临死之前才知道,他的亲生父亲还活在这个世上。
在母亲活着的那些许年里,他以为母亲不说,他也从来不出现,是因为早早地离开了人世。
后来他那些母亲留下的所谓的信物才知道,对方压根儿就不知道他的存在。
她母亲苦苦等了一生的人,她以为的爱人,其实只是玩玩。
他母亲那一生再怎么不堪,对于他来说,她都是一个无可挑剔的好母亲。
夏日里会给他煮解暑的绿豆汤。冬日里他能够穿上对方为他精心缝制的棉衣。
他去找他,只是为了完成母亲的遗愿。
可对方却令他大失所望,让他见到了人性薄凉的一面。
之所以会进杀手所,只不过是因为在帝都他一个没有什么本领的小孩子无法活下去。
只是为了活着。
忙忙碌碌却又碌碌无为的活着。
重复而残酷的训练,不同又危险的任务,足够让一颗心变得越来越坚硬。
就在他以为他也会与其他人一样变成冰冷的杀人机器的时候。
木惟出现了。
他害得他成为一个失去父母的孤儿,对方却给了他一个家。
命运从来弄人!
木惟,为你而死,我心之所愿!
希望你余生喜乐,并忘了我……
从睡梦中醒来,木惟再也睡不着了,借着烛光,照着记忆的模样。
一笔一笔的将余故画在纸上……
深夜惊梦 茫然
辗转反侧 难以成眠
巷中孤灯独亮
等一人归
洗手调羹汤
放下书生骄傲为一人
抱一人坐院中 到天荒
等一魂归故里 到地老
一生别离 一句承诺
一生只画一人
白发渐生 皆是痴情
道是思君令人老
看半生风霜 代一人活