江村小区。
未到门口,噼里啪啦的鞭炮声已传入耳中。
宁台县是个小县,虽然骑着电动车就能从市中心到四宁山脚下,但只要过了台河就算是农村,城市禁令皆已无用。
小区路口的宣传标语还是“秸秆还田,土地增肥”,左近的绿地也有许多被辟成了菜地,用比较人性化的角度来说,大家依旧在尽可能的想要保持原有的生活模式。
在拆迁最初的几年时间里,还有老爷子开着儿子新买的兰德酷路泽去种地,回来以后大骂rb车就是不行的。最近几年,土地被占去的更多了,大家的心态也渐渐平和,买车也从兰德酷路泽到卡宴再到欧陆,渐渐地融入了大众。
“远子回来了。”小区口的小卖铺外面,拢着十几个聊天的闲人,这些是连麻将都懒得打的村民,远远的看见了江远,就大声问:“你们今天剖的谁?哪里死人了?”
江远降低车速,好声好气的道:“今天没解剖。”
“那你一天到晚做啥呢?”
“没解剖就没什么事,想做什么做什么。”做指纹是他江远自愿做的,不能算是法医的工作。
小卖铺门口的闲汉和大妈们交口称赞:“要不都说公务员好呢。你看人家在国家单位上班的,一天到晚啥也不干都能拿钱。打工的哪能行啊,像是租我前楼的,一群年轻人,都是天黑了才回来,有的小夫妻一起早出晚归的,累的脸都是黑的。”
“租我房的年轻人也是,有几个骑自行车的,骑的还没我快。”
“说的是,还是得当官,你看拆迁办的几个货,一个个拽的二五八万似的,上次拆东头的时候,我那树明明就有十公分,硬说9公分,少算好些个!”
“我儿子就是不好好读书。我之前没办法,给儿子找了个银行的临时工,先头存了两箱子还不够,三五不时的就让人存钱,说是什么存款业务。一存就是50万,80万的。家里塞的到处是银行送的油,根本用不完。对了,哥几个有想炸东西的,到我那里提油去。”
“不用,不用,一样的,到处塞的是油。”
江远听着这些陌生又熟悉的聊天,感觉又像是回到了村里一样。他从读中学开始就住校了,等大学读完回来,正好错过了江村人脱贫致富,再由富而豪富的日子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