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日从天牢回来后,我便接连病了好几日,不断地发起不退的高热,更为惊骇的是,属于封九月的喘疾来势汹汹,将仇云清的这副身体折腾得卧榻不起。
前几日我从昏迷的状态中苏醒过来,才赫然发现,原来时间已经过了三日。
谢行他这段时间被我吓得够呛,怀信说我昏迷的时候他每日都会抽空过来看看我,后来我醒了,他只要是在府里,便要看着我,不让我下榻,让我能使唤奴仆的事情就不要亲自做。
我被他步步紧盯得无可奈何,但心里又一直记挂着我父亲的衣冠冢,他是三年前就被斩首示众,身首异处,那时没人为他收敛尸首,而如今我在了,自然不想让他继续苦等。
我曾听人说过,若是死后没有立碑,飘散的亡灵会在人世间四处游荡,永远不得入轮回,没人供奉祭祀,游魂会过得饥肠辘辘,饱经恶鬼的欺凌。
我一想到这里,便觉得一刻都不能再等。
今日正好是谢行正式查封太子府的日子,他一早便出了门,忙得根本没有时间来看顾我,我便带着怀信几经寻觅,辗转来到了此处。
“怀信,我知道你是为我好,但是有时候,有很多事,只能由我来做。”因为我是我爹的儿子,所以
只能由我来做这件事。
我并未将后半句话说出口,只是认真地看着怀信,慎重地将怀中的衣冠递给他,径自撸起了袖子。
怀信并未接过我递过去的东西,而是目光怔忪地落在我露出来的纤细手腕上,因为我的皮肤比寻常人要白上许多,又加上这段时间病了,露出来的皮肉便褪去了粉晕,透着病态的白。
我以为是这般的病弱疲态将怀信吓到了,又开口安抚他道,“我今日身体已经没有大碍了,你若是真的担心,就在一旁看着我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