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谢谢你,谢行。”
“快睡觉!”谢行没有跟我客套的意思,依旧对我怒目而视,又拿起郁仇送他的稀奇物件细细把玩,显然不想继续搭理我。
其实谢行说的没错,我的性格便是这样,自卑多虑又敏感,人特别的蠢笨,一有些风吹草动,便觉得天都要塌下来了。
从前我与谢言在一处,他话少得过分,我捧着一颗真心,又带着娘胎里来的怯懦与卑微,时常不知道该如何自处。而像他那般清冷又疏离的性子,我们总是说不到一处。
若当时他能与我多说一些话,我们都与对方坦诚相待,是不是就会是另一个结局呢?
我闭着眼睛,想到这里,又觉得自己痴傻,时光就像流水匆匆而过,历史的巨轮滚滚向前,那些落后迷茫的哀思都被时间碾得粉碎,又何来的再重头。
我与谢言,注定要走上这样的路。
马车内只虚虚点了一盏昏暗的油灯,谢行半眯着眼睛,好奇地瞧着西洋镜里的世界,他唇角挂着笑,天真得像个孩子。我不自觉总要将他当做弟弟看待,但他不论谋略城府都甩我好几条街,一直都是他在庇佑我,我真是白长了那几岁。
我们走的应当不是平直的官道,马车一路走得颠簸,还伴着车外轰鸣的雷霆之声,空气里带着湿润的潮气,就连棉被都发着秋末初冬的寒。
但大雨始终没有落下来,倒是凌冽的冬风像魂魄的哭嚎,将轻薄的车帘掀得四处摆动,冷空气便从那处鱼贯而入,落到了我的脸上。谢行见了,直接用身子挡住那处通风口,利落地连个眼神都没给我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