可是究竟是谁要抓我?他又是出于什么目的?难道他看出了我太子妃的身份,想利用我威胁谢行?这个可能性也不是没有。
思及此,我匆匆地往窗边的书案走去,只见书案上摆放着讲究的端砚与宣纸,未干的笔墨还散发着恬淡的墨香。
看来这人不仅识字,还跟谢言一样品味刁钻,对笔墨纸砚挑剔得很,笔是用的湖州产的狼毫,砚台是举国闻名的端砚,纸张是用的宣城的宣纸,就连笔墨也是金贵的徽墨。
“哼哼,竟然有人跟谢言一样难伺候,今天果然是让我开眼了。”我在心中暗暗腹诽,又将折叠整齐的折子翻开,却瞬间怔在了原地。
这,这是谢言的字。
怎么会是谢言?是谢言授意士兵将我带来这里的吗?他为何要这样?他不是恨不得将我挫骨扬灰的吗?
不,兴许他就是将我抓来挫骨扬灰的。
我整个脑子都乱成了一团浆糊,还没来得及品出个中的滋味,屋外就传来一连串轮椅滚过地面的车轱辘声,那声音不大不小,由远极近,是谢言来了,现在我不仅是脑子混乱了,心脏的跳动也急促得要从我的嗓子眼跳出来。
怎么办,怎么办,怎么办?
眼看着轮椅的声音离得越来越近,我只能重新爬到床上去,强迫自己紧闭双眼,假装自己从未醒过。幸好这间阁楼建得甚是宏大,过了一会儿,推门声响起的那一刻,我的心跳终于平复了下来。
车轮滚动的声音朝我这边缓缓靠近,来人并未发出任何声响,而是操纵着轮椅,不断地向我靠近,一直到轮椅堪堪挨近看床沿,我才听到滚轮声戛然而止,像是被命运摁住了咽喉的燕雀哀鸣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