——不可能没有人注意到江千宁。
而且,毫不夸张地说,她是最吸睛的存在。
周遭很快就围了许多人过来。或是搭讪,或是奉承,或是迎合。
短短一会的功夫,她就收到了不少待会跳舞的邀请。
但她一个都没应。
她拎着杯红酒,巧笑晏晏,略略地都给应付了过去。
等人散完,杭夏用胳膊戳戳她:“那你待会跳不跳?”
江千宁提提唇,慵懒道:“没什么兴趣。”
没有一个她想要的舞伴,在这种场合跳舞便不是一件多让人期待的事。
杭夏忽然凑近她耳旁,把声音压到最低:“要不,找陈寄白跳?”
江千宁一点特殊反应都没有,淡淡道:“他有什么好找的,算了吧。”
杭夏愤愤,你是不知道这场上有多少人盯着他呢,真让她们扑上去,能把他给蚕食喽。
她觑着江千宁:“这回认真的啊?”
江千宁轻轻点了下头,目光飘渺。
“嗯,认真的。”
于是杭夏也没有再提他。
可谁能想到。
江千宁是不提了,某人却自己过来了。
在要开始跳舞的时候,陈寄白朝她们走来。
江千宁目光微顿,但也没躲没退,只问他:“怎么了?”
没想到,他朝她伸出手:“一起跳支舞?”
这个如杭夏所说,全场女人都在惦记的男人,却是朝她走来邀舞。
江千宁也是没想到的。
她以为,他躲她还来不及,没想到他竟会主动来邀她跳舞。
杭夏饶有兴趣地旁观着。
江千宁却只是笑着摇头:“算了,你找别人去跳。”
他不计较过往,她却没办法腆着脸再与他有什么纠葛。
他挑眉:“为什么?”
江千宁迎上他的目光,笑意浅浅,梨涡边却有些凄冷:“那你又是为什么?”
这两人,仿佛是在打哑谜。
不知道点内幕,都听不懂他们在说什么。
杭夏连呼吸都轻了,生怕自己的些微动静打扰到这两人交锋。
陈寄白忽然蹙起眉尖。
他似乎想不明白什么。
良久,他轻叹了一声,用江千宁最熟悉的、染着星点宠溺的语气说:“宁宁,我还是那个陈寄白。从来,从来,不曾变过。你依旧可以如从前一样把我当哥哥,当朋友。”
那一刻,江千宁心里乍然想到——她又不缺哥哥,哪里需要他来当她的哥哥。
她家里有俩呢!
可转瞬,她便意识到自己一不小心又霸道地不讲理了起来。
她反思了下,收起身上的玫瑰刺儿,斟酌着说:“只是觉得,你太吃亏了些。”
陈寄白不赞同道:“你何时见我与你计较过这些?”
他这话,许是在说现下这会儿的事情,许是在说,之前几年的事情。
一语双关,表达的意思,再明白不过。
江千宁忽然弯唇,心里有块大石悄然消逝。
的确是的。
他从未从未,与她计较过什么。
从小到大,只有她欺负他,没有他不让她。
——当然,她也不是只会欺负人的,她对他也是很好的。
他如此释然,她再扭捏,仿佛就成了她的过错。
江千宁稍一忖,便换了主意。
舞乐起时,陈寄白和江千宁出现在人群之中。
她身上流苏是由碎钻制成,精致无比,灯光之下,摇曳得璀璨夺目。
她与他共舞时,笑意疏冷,自有清淡之美。
两人动作流畅贴合,一时间风头无俩。
江斯言眯了眯眼,瞬间握紧手中酒杯。
——这个姓陈的,到底在做什么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