在国外的这段时间,陈寄白有试着去工作。
但是他发现他根本无法投入工作之中。
他只想专心地去做些他想做的事情,只想更深地去探寻她的过往,其余的时间,根本无法使他分心。
他倒也没强迫自己,所有的事情都交给了父亲和公司管理层,他专心地在这边忙。
他也不敢闲下来,因为只要一闲下来,他便会去想她。而且再怎么想,他也见不到她,纯纯的就只是折磨。
见不到倒也罢了,可是现在的问题不止是见不到,还在于她可能真的不要他了。
只要一想到这个可能,他的心脏就会钝钝地疼。
他说的那句话——希望你能在考虑与我的事情的时候,多给我一些优待。
是担忧,是小心翼翼,更是除此之外再不知该怎么去做、该做什么的无助。
是以只能提出这样微小的请求。
他平生鲜少有这样卑弱的时刻,就只希冀,她能稍稍优待宽容地去想与他之间的问题,能在做决定的时候稍稍心软一下。
但这会儿即使如此卑弱,他都仍觉得不够,仍在担忧,或许,她还是不会给任何优待的。
——小姑娘,看着软,但心还蛮硬。
距离小姑娘跟他提什么冷静期已经过去了些时日,陈寄白不知道现在她是否已经有了决定,也不知道她的决定是什么。
这种全然脱离掌控的无力,叫他郁郁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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江千宁和夏绯在这一年里几乎是无缝合作,个工作让她们的感情急剧升温。
拍完戏后一起吃点夜宵都是常事。
所以在江斯年提出想请夏绯一起出来吃一顿的时候,还真不是什么难事。
江千宁最后一场戏刚巧是和夏绯一起的,拍完后已经是晚上八点,她搂着夏绯问:“一起吃饭去?”
夏绯欣然应下:“走!吃什么去?”
“你想吃什么?”
“好累啊,我都要被掏空了。吃火锅去?犒劳一下?”
江千宁觉得这姑娘可真勇啊。
她和吃完后可能会胖、上镜后可能会更胖斗争了一会儿,最终还是败下阵来,一咬牙,心一横,“走!”
成功说服一个,夏绯很得意地笑起来。她不忘问:“就我们两个?要不要叫他们一起来?”
“哦,我哥可以去吗?你不介意的话,我们一起吃?”
夏绯愣了愣。
啊,是那个应该不是很凶,但是一来就揍人的,还是那个看着就很凶,她恨不得退避舍这辈子最好再也不见的?
她不太确定这是不是同一个人。
但反正都不是什么好人哇!
她蹙蹙眉,纠结了一小下,又觉得太直白地嫌弃人家的哥哥不好。于是她假装没事地点头应下:“没问题!”
江千宁立马发微信把江斯年叫来了。
她以为江斯年是因为觉得不好意思,想给人家道个歉,说明一下这个乌龙。
但她哪里知道,江斯年纯粹是因为觉得这个女孩儿太好玩了。
他这次来与她打招呼时,她的眼里就差写着——见鬼了。
他差点很不给面子地笑起来。
之后她拔腿就跑,根本不给他好奇的机会和时间。
他原先是想,他不就是打了个架被她看见了么?小姑娘怎么这么胆小。后来得知是因为大哥来过也被她撞见后,他想的是——这姑娘运气不错啊。
他们也就来探个班,都能被她给撞见全了。
但到底是他们吓到了人,该道歉该解释的还是要的。
夏绯在看见江斯年的时候还是有点别扭。
这是第一个还是第二个呢?
哦,宁宁解释过了,好像说是第一个?
她在心里默默地叹了口气。
长得可真是太像了,在没告诉她说是双胞胎的时候,不怪她以为是一个人,更不怪她以为是人格分裂……
江斯年这次主动地做了个自我介绍,伸出手,咧嘴一笑:“上次实在不好意思。还没当面跟你道个歉呢。”
他咧开嘴的样子,实在是憨。
夏绯的紧张感殆尽,笑了笑:“没事的。”
夏绯这个人,要么不熟,她会紧张,要么很快就能和人熟悉起来,称兄道弟。
一顿饭的功夫,她跟江斯年都开起酒一起喝了。
她喝起酒很爽快,说干就干,飒爽利落。
没多会儿,两人把微信一加,约好下回接着喝。
这件事也就算是这么过去。
江千宁觉得她自两年多前在国外的那场病后,多少是有落下病根的。是以最近忙得狠了,才会轻易地垮下去,而且还不容易好全起来,反反复复地折腾。
陈寄白在这给她通过食疗补了几天后,有些效果。
这次她从家里回来,又按照他给的联系方式定了一个月的食疗,她准备好好养一养。剧组拍摄任务重,她能因病减轻任务几天,但是不能一直这么下去。
有些时候,难得空闲,她也还要忙别的事情。
苏州那边苏绣的投资已经开始,但她知道,这都是治标不治本的。对于苏绣而言,传承才是大问题,是以她在准备投资拍摄一档以苏绣为主题的节目,没钱她出,没人她上,总之,她想从根本上去解决这个问题。
这无疑都需要时间与精力。
她的所有时间,也就都被安排得满满当当,再没有多余的出来,叫她去想他。
她想他的时间,有在越来越少。
但她不知道,这是好事还是坏事。
时而,她的耳畔总会响起他的那道声音——
“希望你能在考虑与我的事情的时候,多给我一些优待。”
很轻,像是来自远方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