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只手指还贴在裴锦衣的唇上。
言语温柔又蛊惑。
态度却异常坚定。
剖丹是很疼的,不亚于挖心。
但自己剖,总比被别人剖,要轻松许多。
江暮阳前世已经疼习惯了,大伤小伤不断,什么苦都吃过,什么罪都受过。
剖丹而已,算不得什么。
他的心脏还曾经被魔尊掏出来过,当着他的面,用刀子片成一片片的。
魔尊那时说:“要不是你有几分像裴清,本座焉会多看你一眼?”
“现在,你不像裴清了,留着你也无用,唯你这颗心还算鲜艳,片下来喂本座的灵宠罢。”
还说“江暮阳,本座此前只是可怜你。”
有时候,伤人的不仅是巨斧,刀剑,枪矛,洪流巨石,还有说出口的话。
裴锦衣浑身紧紧绷着,理智告诉他,一定要阻止江暮阳做傻事,不能任由他胡来。
可看着江暮阳如此坚定的眼神,这让裴锦衣生出一种,凡事都在江暮阳掌控之中的错觉。
江暮阳求的是一个自由。
倘若裴清再那般自以为是地禁锢着他,对江暮阳来说,何尝不是一种折磨。
“我把金丹……还给你。”
江暮阳面色瞬间惨白下来,他的掌心浮现着一颗金光灿灿的珠子,正在灵力的包裹下,高速旋转。
整个石洞也充满了灵气。
都不等裴清开口,江暮阳径直把金丹送还回去。
而后,咬破舌尖,凑上去堵住了裴清的唇齿。
将鲜血尽数送入了裴清的口中,再顺着喉咙流了进去。
裴锦衣的眼睛陡然睁大,想要将人推开,可又担心金丹回位时,稍有不慎,会让二人走火入魔。
不一会儿,他体内原本几乎枯竭的气海,竟迅速恢复,嘭的一声,溢散开来的灵力,震散了他的头发和衣袍。
江暮阳缓缓起身,先是帮裴清擦干净嘴唇,这才解释道:“金丹上还残留着我的气息,也就是陆晋元说的杂气,你现在喝了我的血,我的气息就不会再排斥你了。”
“这是我目前来说,能想到的,最简单,最方便,也最快捷的方法。你总不希望我剜心头血喂你喝吧?”
裴锦衣满脸惊愕,几乎失去了语言能力。
在这一刻,他真真切切地明白,江暮阳即便修了禁术,可依旧心存善念。
最起码,江暮阳没有伤过他,也没有害过他。
但凭这一点,裴锦衣就不能斥责江暮阳什么。
“裴清,有缘再会。”
江暮阳趁着裴清调息灵力,不能动弹,一记手刀将人打晕在地。
深呼口气,他胸口闷疼得厉害。
江暮阳把裴清放在了一块干净的大石头上,之后就撑着剑,踉踉跄跄地离开了。
他终于把金丹还回去了。
现在,他要去寻找菩提三叶花,然后修炼自己的金丹了。
可还没走出去太远,忽听一阵分枝踏叶声,自远处传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