次日清晨。
太阳照常升起,世界依然美好。
灿森蛇园那栋三层小楼楼顶上,杨奇像往常一样坐在一边,手里捧着一杯茶,不远处,李弘彦和李悍在练习拳法,李悍和平常一样练的很认真,李弘彦的拳脚也练的有模有样了,和他刚来这里时候完全是两副模样。
昨晚的事,依然没有在他们脑海里留下任何印象,昨晚谭寿自刎之后,杨奇等雪幸哭够了,问她怎么处理谭寿的尸体?
雪幸满脸泪痕地抬起头回答说:“你这儿有地方安葬吗?”
于是,杨奇便带她将谭寿葬在蛇园深处,现场的血迹,他交给莫文静处理。
等他们葬完谭寿回来,莫文静已经将血迹清洗干净,然后杨奇就和她一起上楼,雪幸也跟着一起上了楼。
“雪小姐!你先去我房间坐一会儿,我一会儿就回来!”
哭了那么久,心情低落的雪幸没有反对,嗯了一声,就走进杨奇房间,莫文静那里等着和杨奇一起去察看李弘彦等人的情况。
不料,杨奇将雪幸送进房间后,转过身来,就出动眉心里的邪童,将她催眠,抹除她今晚关于谭寿的记忆。
然后将她送回她自己房间休息。
之后,杨奇又去李弘彦等人的房间,将李弘彦他们今晚关于谭寿的记忆全部抹除,这种事杨奇已经不是第一次做,所以轻车熟路,没费多少工夫,就都做好了。
回到自己房间,雪幸神情哀伤地靠在他房间沙发上,情绪依然低落,对于杨奇刚才做的事,一无所觉。
她情绪低落,杨奇见了,自然要安慰一下她,当时杨奇拿来一瓶红酒,两只高脚杯,先无声地陪雪幸喝了几杯,等她眼神开始出现迷离之色,杨奇才开口。
心情不好,又喝了些酒的雪幸话匣被打开,大着舌头和杨奇说了很多。
有关于谭寿的,也有关于她姐姐袁玫的,还有关于她自己,以及谭家和袁家的。
杨奇是个好听众,默默听她说着,不时陪她再喝一杯,让雪幸的醉意更重,话兴也更浓了。
她说:“谭寿他……其实是个好人!是我认识的谭家所有人里唯一的好人……”
“我和姐姐很小就认识他了,因为他是我和姐姐姑妈的儿子,他其实是我表哥……姐姐和我和他,从小青梅竹马,因为他和姐姐年龄相近,所以跟我姐姐走得更近,他们每天在一起看书、吃饭、练剑、一起玩……嘿嘿,都不喜欢带我……”
“姑妈看他们俩两小无猜,很合的来,就开玩笑似的说,等他们俩长大了,要让他们结婚……”
“可惜,谭家野心勃勃的人太多了,十几年前,三叔带我去澳门玩,突然收到消息,谭家将我们袁家灭门了……呵呵……灭门了……”
“从那以后,三叔就带着我隐姓埋名了,我们都改了姓名,不仅名字改了,连姓都改了你知道吗?呵呵,后来我走上艺人这条路,公司给我起艺名的时候,先问我的意见,问我想叫什么……”
雪幸当时醉眼朦胧地望着杨奇,脸上带着泪,嘴角却带着笑,问杨奇:“呵呵,你知道我为什么叫雪幸吗?雪幸这个名字是我自己取的,公司觉得不错,就让我用了,一直用到现在,可你知道我为什么要给自己取名雪幸吗?”
当时杨奇摇头说不知道。
雪幸笑了一声,说出原因,“血海深仇的幸存者!血幸!其实我想取的是血腥的血,幸存的幸!可是,我知道公司不可能让我取这个艺名的,对吧?呵呵,一个女艺人的艺名怎么能带一个‘血’字呢?所以我就取了一个谐音字——大雪的‘雪’,雪幸!”
醉醺醺地说到这里,当时雪幸歪着头满脸泪水却笑呵呵地望着杨奇,疯疯癫癫地问:“怎么样?呵呵,怎么样?我取的这个名字好听吗?”
这次她没等杨奇回答,就突然一挥手,狠狠地说:“这么多年来,我经常做噩梦,梦见我的家人,梦见我姐姐!我甚至幻想出他们被杀时候的样子……我一直在想报仇!报仇!可惜,这么多年了,我知道、一直都知道这个仇,凭我和三叔,是不可能报的了的!谭家太强大了,我们一点机会都没有!
你知道我为什么那么恨岳家吗?
因为岳家岳中棠太怂了!他宁愿活在谭家的鼻息之下,也不敢不愿放手一搏,岳中棠他就是一个孬种!孬种!”
……
雪幸昨晚絮絮叨叨、疯疯癫癫说了许多话,有些话她翻来覆去甚至说了几遍而不自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