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喂,林碗,你在原来的部族有伴侣吗?”他忽然问。
啊啊啊果然来了。
林碗一瞬间想炸毛跳起来。
他如果要她做他伴侣她该怎么拒绝?
说实话她不是圣人,扪心自问确实有那么一点点心动,毕竟过去二十三年她从来没跟任何一名异性相处得这么近,而且从来没见过长得这么好看的人。
他好看到像是cg建模,而且还不是普通建模,是放到网上会被全网吹彩虹屁,然后被各种博主剪辑的那种顶尖美色建模。
但是她不喜欢姐弟恋啊,而且这个人只能活五年,她一点都不想以后哭得撕心裂肺,最最重要的是,他们物种不同!
“没有。”
心里住了只尖叫鸡,脑中权衡利弊转过巨多念头,但说出来的语气却简短而平静,好像只是心平气和的回答了个普通问题。
“你今年几岁?”
“二十三。”
林碗说完就见对方诧异地扬了扬眉梢,像是在说,不会吧这么大了都没找过伴侣。
“怎么了?”
“没什么,有点意外而已。”
“……”
粉色肥皂泡泡瞬间消失。
林碗冷笑两声,然后面无表情一巴掌狠狠糊到了他的脸上!
二十三岁很年轻的好吗!姐姐风华正茂,大学刚毕业不久,相亲都轮不上我这年纪,你以为跟你们异世界似的生崽子早吗?
她恼羞成怒地想跳下去,却又被绝对力量拖回来,继续被当抱枕吸得生无可恋。她只恨自己力量不够强,假如能揍得过他,这辈子他都别想碰到她。
.
当晚林碗闹起了别扭,不想跟着去狩猎了。
柏特也没硬拉她去,他心情很好的跟着大部队一起狩猎,名为好几天没一起集体活动了去参与参与,实则是想炫耀林碗亲手给他做的那把摇椅。
柏特离去后不久。
夜晚淅淅沥沥的下起小雨来。
半夜林碗醒了。
或许被抱着睡习惯了,一个人睡空落落的没安全感,加上这边的石屋没有门,这种不安全感就更深。
沙沙沙。
潮湿的水汽从顺着门窗飘进来。
林碗侧过身蜷缩起来,拉起兽皮一直盖到下巴处,看着外面发呆。
屋外树影摇晃,风刮进来,床底下的摇椅微微晃动着,发出细微的动静,为这黑夜增添了几抹阴森氛围。
因为柏特说不能让这椅子暴晒,所以中午太阳大了后就把它收到屋子里了。也幸好没放在屋顶,这把摇椅没涂防雨的清漆,被雨淋了会长苔藓发霉。
林碗让自己尽量忽略这略微阴森的氛围,只注视着屋外。
也不知道现在几点了。
正这么想着,她惊悸地看到一个黑影一晃而过。
“你回来了吗?”
林碗出声。
那黑影顿了顿,弯腰把什么东西放在了地上。
“你不是柏特你是谁?!”
林碗声音浮上了些许惊惧,对方弯腰时,她依稀看到了他的轮廓。
“是我是我,你别怕,我放下东西就走。”对方慌张出声,是个还算熟悉的声音。
迟疑了片刻,林碗试探:“……钟斯?”
“哈哈哈是我。”
被抓包的钟斯很尴尬。
他本来是想趁着柏特不在偷偷来送蓝鸟莲的,顺便来床边偷偷看林碗两眼,没想到这会她没睡,还以为是柏特回来了。
听到她的声音后他没打算再上前,把蓝鸟莲放到地上后就打算偷偷撤退,毕竟如果被柏特知道他偷偷来过,那就完蛋了。
可是听她问你是谁的时候那声音带着恐惧,他还是忍不住出了声。
林碗连忙坐起来去摸手边的照明宝石,照明宝石的光蒙蒙照耀四周,她看到满脸尴尬的人正是钟斯。
“你差点吓死我!”她松了口气。
“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,我这就走,这朵蓝鸟莲放在这给你。”
说罢钟斯转身离开。
“你等一下!”
林碗匆匆喊住他。
她看到他的背部有到很狰狞的爪痕,横亘了半个脊背,血渗透了整片背部衣料。
钟斯转头:“怎么了?”
“你受伤了!”
“啊……”钟斯更尴尬了,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。
他的实力没有柏特强,去黑暗沼泽就难免受点伤,不过这伤也没什么,本来化形种受伤是常有的事,他并没放在心上。
不过会被林碗看到是他没想到的,她不会觉得他很菜吧?
“你是因为摘蓝鸟莲受伤的吗?”
林碗快速从悬崖床上爬下来。
钟斯强行给自己挽尊,顾左右而言他:“呃……这次运气不好,碰到两头鳄爪兽。”
林碗看了看地上干干净净的蓝鸟莲,将它捡起,沉默了一会,低沉道:“这朵我收下,但下次别送了,再送我不会收的。”
钟斯微微一愣。
“你是生我的气了吗?对不起我不是故意吓你的。”
林碗勉强笑笑解释:“我不是怪你吓我,我只是……”她顿了顿,第一次跟人提起记忆中的一道伤疤,“曾经有猫因为想送我东西死了……所以……”
她说不下去了。
在十五岁之前,她经常喂养流浪猫。
猫咪喜爱她,她也喜爱猫咪,她买不起猫粮,但每天会把学校食堂中午吃剩的饭菜打包,放学后喂公园小区的流浪猫们。
那时候一众猫里她最喜欢一只狸花猫,那只狸花猫特别聪明,每次别的猫过于粘人林碗受不了时,它就挥起拳头揍它们把它们逼退,特别有大佬气场。
可它就是太聪明了。
那时候移动支付还没普及,人们大多数用的还是纸币,那狸花猫像是知道人类喜欢钱似的,偷偷摸摸叼钱给她。
一开始她不知道是狸花猫老大送的。
那时候她每天早晨起床时会在床头边看到一张纸币,有时是五块,有时是十块,有时是一百块,她一直以为是她妈心疼她偷偷给她的零花钱,心里美滋滋的。
直到有一天她早起,看到一只胖胖的狸花猫蹲在窗边,伸出小爪子,费力的把一张五块钱的纸币从窗缝往里塞。
傻猫被她发现后立刻跑走了。
林碗拿着那张五块钱的纸币又哭又笑,笑自己傻,以为是那个狠心妈妈心疼她,实际上对她好的只有猫。哭是心疼狸花猫老大,四楼,也不知道它怎么爬上来的,太危险了。
当天放学后她去菜市场买了条小鱼,想给它吃美味的小鱼,然后告诉它以后不要再偷偷给她送钱了。
但是那天她没有在熟悉的地方找到狸花猫老大。
隔了一天后,她在垃圾桶边发现了它的尸体。
猫咪皮毛浑身是血,脊背凹折,小小的身体无声无息地躺在垃圾淌出的泔水里——它被人打死了。
她通过监控查找到了狸花猫老大死亡的原因,得知它傍晚跑去别人家的叼钱,结果被男主人当场打死,然后像丢垃圾一样从楼上扔下来。
接下来的记忆是浑噩的。
她陷入了一种黑色的状态中。
内疚、自责、崩溃,种种情绪像是黑暗的潮水将她吞没。
她记得十五岁的自己拿出所有零花钱,扔到那个男人身上,泪流满面的哽咽:“还给你,把我的猫还给我!!!”
她被男人恼怒的喝骂,推搡,从楼梯一路撵到底下,她哭得面红耳赤,情绪被不断催化,整个小区都是她的尖叫,她只会重复吼那句话,从颤抖,到大声,到嘶吼。
动静闹得太大,她继父赶来扯着她书包吼她,她妈妈跟那男人不断道歉,埋怨她为了只猫跟人闹成这个样子。
这件事是她决定彻底跟家里决裂的导火索,也是她决定以后跟猫咪保持距离的一个分界碑。
之后她再也不敢和任何猫咪产生更亲密的接触,她不养猫,也不喂流浪猫,只有觉得过得实在辛苦,觉得太孤独的时候,才去公园里看看它们。
那只狸花猫老大是她心底的一道伤疤。
再也不想了。
钟斯不知道为什么林碗突然情绪低落了下去,他去黑暗沼泽摘蓝鸟莲,本来是想让她开心的。林碗收拾好心情,没什么表情的说:“脱衣服,我给你上药。”
“啊?哦。”
钟斯愣了愣,听话又局促地把自己的衣服脱了下来。
他的体型介于少年和青年之间,已经褪去了少年的青涩,宽肩窄腰,有着坚韧好看的肌肉线条,如果背部不是被狰狞的伤口破坏的话,这个脊背足以拍背面模特写真杂志。
林碗让钟斯坐下背对她,凉开水仔细清洗了下伤口,然后剪开蓝鸟莲的花枝。
蓝鸟莲有护肤功效,也有愈合伤口的功能。
钟斯欲言又止。
他有点心疼蓝鸟莲被这么用,可林碗现在的气压实在不对劲,犹豫片刻后他还是不敢开口,只好乖乖坐在那里。
这里没有棉签,林碗用软布蘸着蓝鸟莲的花汁,一点点将它在伤口上抹匀,因为怕碰疼对方动作非常小心。
钟斯感觉背部像是有只蝴蝶扇着翅膀在挠他。
麻麻的,软软的,略微有点疼。
这种奇怪的感觉让他的肌肉绷紧了,很不自在。
“疼吗?”
身后的人问他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