好热。
照自己这脚程,最起码还要走一个钟头。
可恶的白毛柏特把波斯猫放在距离最远的那个山洞啊啊啊!
“喵嗷”
一只突然三花猫大着胆子上来,低着脑袋从后面轻轻顶了顶林碗。
林碗被顶得趔趄了一下,回头看到一头房子那么大的三花猫,吓了一跳。
阳光下这只猫皮毛油光水滑,胖得像动漫里的某位经典老师。
她认出来,它好像就是之前偷偷吸过她的那只胖三花。
“喵!”
三花猫趴在草地上,轻轻叼了叼林碗的衣角,尾巴弯起来,很灵活地戳了戳自己的背。
林碗迟疑:“你是要我到你背上?”
三花猫:“喵!”
林碗笑道:“你想带我一程啊?”
“喵!”
紫罗兰部族的猫们听说柏特已经回部族了,但还不知道柏特已经离开了,因为畏惧柏特,所以之前它们看到林碗在走路也只敢远远的看着,不敢凑近。
不过看林碗好像走不动的样子,这只胆大的憨憨还是冒着被教训的风险过来了。
林碗心里也有点蠢蠢欲动。
她已经想骑这些大猫猫很久了,现在趁着柏特不在,当然要尝试一下。
“那就谢谢你咯,我上来啦。”没怎么犹豫,林碗取下头顶的草帽,用嘴叼着,抓住三花猫的毛小心翼翼地往它背上爬。
它太大了,虽然已经趴在草地上,但她还是像攀岩一样手脚并用才成功爬到了它的背上。
屁股底下热乎乎毛绒绒的,凑近闻还有太阳的味道,像是晒过的蓬松棉花被子。
视野很高,比骑野象的视野还高。
三花猫在感觉到林碗坐稳后就站了起来。
林碗顿时感觉视野又高了些,她又兴奋又害怕,不放心地叮嘱了三花猫一句:“你不要跑啊,慢慢的走,不然我会掉下来的。”
回答她的是一声宛转悠扬又乐颠颠的喵叫。
三花猫真的走的很慢。
慢的像一只载了珍宝慢吞吞走路的大象。
周围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多了很多猫,所有猫都跟在她们身边,用特别羡慕的眼神看三花猫,一只只亦步亦趋。
队伍逐渐壮大。
猫猫们逐渐变得漫山遍野都是。
林碗看着周围宛若童话般优美的风景,又看看周围数不尽的猫,恍然有种自己是喵喵女王,带着众喵游行的感觉,心里不禁一乐。
“咱们开始跑吧!”
林碗蠢蠢欲动地对三花猫说。
她把头顶单手压着的草帽叼在了嘴里,同时双腿夹紧,两只手一起抓着三花猫的后脖颈毛,蓄势待发,大喝一声,“出发!”
“喵喵!”
三花猫自是无有不应,高兴地叫了两声后,后腿下蹲,往前一跃,用跟体型不相符的轻盈身姿在山野里奔跑起来。
风拂过脸颊。
衣襟扬起。
林碗脸上的笑比阳光还灿烂。
一路奔到波斯猫山洞口,林碗的眼睛还是亮晶晶的,心里还很兴奋。
几乎他们刚到波斯猫的山洞口,里面的波斯猫就出来迎接了,虽然缺了一条腿,但一跳一跳的跑得极快。
波斯猫也想和林碗玩,也想载着林碗到处跑,它跑到她面前后就趴在地上示意她到自己背上来。
林碗怎么可能上来呢。
波斯猫现在只有三条腿。
“喵呜”见她不上来,波斯猫低低的喵呜了一声,琉璃色的双瞳如同潜藏在波光粼粼溪水底下的琥珀,潋滟清透,盛满了委屈和落寞。
这可把林碗给心疼坏了,对着波斯猫又抱又哄,把之前在榕树林不能说出的甜言蜜语全部使劲招呼上来,终于哄的波斯猫开开心心的,轻舔她的脸颊。
她突然灵机一动:“要不我给你做根假肢吧?”
“喵?”
林碗回去后就开始制作假肢,这一做就是一下午。
傍晚的时候,她的临时托管人菲尔汀回来了,还带了今晚的晚餐,两头长着金色角的鹿。
他们一起吃了晚餐,在夜幕降临时菲尔汀礼貌提出他该回去了,林碗用客气和感谢的语气送别他,然后用照明宝石的光亮照着在夜色下继续做假肢。
等做完差不多是一个小时后了。
她抓着领口松了松,热气呼呼的往上冒。天气已经彻底入夏,她今天出了不少汗,衣领和皮肤粘连,整个人黏糊糊的。
把汗湿的发丝挽到耳后,林碗把做好的假肢妥善收好,然后拿了块干净布巾出来。
石屋门口放了几口大水缸。
这些水缸是用来洗手浇花用的,灰奴们每天会给水缸换一次水,所以水质很干净。
林碗把布巾放到水缸里面绞湿,接着回到石屋内,撩起肚皮开始给自己擦身。
这石屋没有门,就算待在屋子里面擦也没什么安全感,所幸外面现在一个人都没有,平常也没有人或猫敢靠近这座石屋。
林碗擦完肚皮,走到石屋外,把布巾浸透清洗了下,又拧干回到屋内。
这次开始擦自己的脖颈和前胸。
她把胸衣给解了,用的还是那种不脱衣服就解开扣子的方法,从衣领处把脱下来的胸衣放到一边。
这么擦很没有安全感,而且穿着衣服擦很麻烦。
她犹豫着要不要去储藏室擦,可是石缸就摆在屋子门口,去储藏室的话,一趟趟沾湿布巾清洗布巾太麻烦,这里的盆子又都是石头做的,重的要命,她端不动。
如果柏特在就好了。
她想。
如果他在,她肯定毫无顾忌的跟他说她要洗澡,然后那家伙就会懒洋洋的把她抱起来送她去水潭那边,天气这么热,顺便还可以在水潭那边游个泳,不知道有多畅快。
“混蛋啊,居然就这么走了……”
林碗擦着自己的肩膀喃喃。
这时她突然警觉看到门内投进来的一道快要进来的倒影,然后那倒影又飞速消失了。
她猛地抬起头。
“谁?”
“…抱歉,是我。”过了会,外面响起一道低低的磁性优雅的声音。
竟是菲尔汀去而复返,此时好像就站在屋外。
空气凝固般的尴尬。
林碗迅速从衣领里拿出自己的胳膊,装作若无其事的走了出去。只要不尴尬,尴尬的就是别人:“你怎么回来了?”
菲尔汀沉默了一瞬。
他之前回到自己屋中本来已经准备睡觉了,但躺在床上时他突然想到,他离得那么远,林碗如果遇到什么危险恐怕都无法通知他,会辜负柏特的所托,于是他又回来了。
没想到正好撞到林碗在擦身。
虽然走到门口看到那惊鸿一瞥后立刻远离,但那画面还是刻印在了脑海。
她背对着门,长发高挽,纤细脖颈被几缕汗湿发丝粘着,背上一片水渍,手伸进自己的衣领里慢慢动着,后背被布料勾勒出精致纤薄的蝴蝶骨,脚底下一片水渍。
好不容易压下去的炽血一瞬间又有燃起的迹象。
菲尔汀喉结滑动,也想松衣领了。
林碗拿着布巾走出石屋,看到月光下菲尔汀一派清风朗月的站在那里,也是跟她一样若无其事的样子,松了口气。
“突然回来是有什么事吗?”
菲尔汀隔着一段距离摊开手,手心里有一只小巧的金色甲虫:“如果遇上什么紧急的事可以用它来找我,只要捏它几下,它就会发出叫声,我听到后立刻赶过来。”
“谢谢啊,费心了。”
林碗很高兴有这么个传讯的方式,不过她不想用手去拿甲虫,就摊开布巾去接。
菲尔汀垂眸看着她用布巾接,想到这布巾刚才可能擦拭的位置,指尖登时就是一抖,炽血有翻滚的更厉害的趋势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