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看向他身后的酒吧,里面攒动的人影几乎都是……男人。
“该死!”我恨恨盯着他:“你他妈什么意思?!”
他饶有意味地笑了笑,说:“你是同性恋,我看得出来。你身上有和我们一样的味道。”
我瞪大了眼睛,往后退了一步。
这里的人都怎么了?是他们眼睛太尖,还是我把“东德”“同性恋”几个字写脸上了?这样的话下次再来个人岂不是一眼就看出我是个史塔西?
简直是出师不利,我啐了一口,推开了他,甩下一句”别烦我“就登上了电车。
我决定不再犹豫,先去柏林自由大学看看。换上一套正常点的衣服,回忆下平日里艾伦的模样,我想伪装成个学生也没那么难。
当我踏入位于达勒姆的自由大学时,已是日暮时分。金色的夕阳笼罩在这片大学内的广场上,白鸽飞过橙红色的上空,落下斑驳的暗影。人影树影拉长纠缠交错,有种莫名的哥特感。我坐在橡树下的白色长椅上,撑头看眼前的场景。
有人正高扬小红旗慷慨激昂地宣扬共产主义,有人正举着喇叭站在小车上号召下一届基督教民主联盟的选举,有人正在一片欢乐的歌曲中跳着弗朗明哥舞,有人正在广场边旁若无人地拥吻,有的人则是喝得醉醺醺地干脆倒地不起……
真是自由大学啊……有些自由过了头……
我心里无比复杂,因为刚才去文学院的调查让我得知了一个重要情报。海顿夫人已经在三天前离职,并且抹去了自己所有的踪迹。看来顺着她这条线是走不通了,或许,我想,海顿可能已经发现情况的不对劲了。
也许在东德的线人已经提前警示过他?很正常,整个柏林地区本来就是意识形态对抗的第一前线,自然会沦为充斥着无数间谍的肮脏沼泽。
我只希望他能继续保持社交场上的活跃,让人还能有点希望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