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谁?”我好奇地问,他并没有回答,只是帮我顺了顺被风吹乱的头发,还贴心地为我整理了一下围巾。
“嗯,漂亮了。”他弯起眼眸笑,然后起身朝林间的木屋走去。
我有些呆愣地坐在石头上,心想这难道是他所说的惊喜?湖水在脚下涌来,我突然很想伸手摸一摸。触碰的刹那,冰凉入骨,我打了个冷噤。
过往很多时候,当我凝视他的眼睛,曾幻想贝加尔湖在风中荡漾涟漪,而我就站在湖畔,伸出双手,任那柔润的湖水淹没我。然而极北的深湖拥有难以想象的低温,赏心悦目的同时也会把我冻伤。
可是后悔吗?我不禁苦笑,的确后悔过,但若重来一次,或许还是同样的选择。
我闭上眼睛,再次把手伸进冰凉的湖水中,渐渐地,似乎感受不到冰冷,只剩水的莹润。就在我出神之际,一道陌生的声音传来。
“莱茵。”
我睁开眼睛,闻声望去,下一秒,我整个人呆滞在原地。
眼前的人,一身灰扑扑的旧式魏玛大衣,浅棕色的头发在风中凌乱不堪,遍布皱纹的脸上露出我万分熟悉却又觉得陌生的神情,那双沧桑的灰蓝色眼睛里映照着湖水的光斑,睿智且深沉,而他又微张着唇,显出一副惊讶而又不知所错的慌乱,就像个不受宠的孩子面对新年礼物时露出的既期待又小心的神情。
而我,我想肯定是一副呆头呆脑的模样,望着他完全忘记了说话。良久才支支吾吾挤出一句:“是我”
他如释重负地笑了,有些局促不安地搓了搓手,小心翼翼地问:“我能在你旁边坐一坐吗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