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仍是齐耳短发,只到夏炎胸口高,肩膀瘦削但始终板正,从不佝偻。夏炎搭上她的肩,推着她往走,路过餐桌时抄起早报,把娄瑞安置到院子里的吊椅上。
“我去接人,不耽误你学习时间。”
走出两步,夏炎又回头,被葡萄叶筛下的光斑落在他身上,整个人都在发光,神采奕奕的,像拿到一百分试卷,迫不及待回家找妈妈分享的小孩。
“妈,我以后带他来见你好不好?”小孩眼睛里的得意藏不住,“他特别好,你肯定也喜欢。”
娄瑞也笑了,轻轻晃动吊椅,说:“好,快去吧,别让朋友久等。”
夏炎查过从敦煌来,火车要近五小时,且买不到任何卧铺票。陆周瑜说等不及应该是真的,他不顾劝说,乘坐最早班次,九点半到站。
夏炎仍旧在柱子旁等。
大约是时间尚早,这次出站口人不多,第一波人里就有他要等的那个。
陆周瑜换了件短款牛仔外套,工装裤脚收在沙色马丁靴里,像是从沙漠中长途跋涉而来,隔着人流也难掩满身的风尘仆仆。
单手搭在行李箱拉杆上,另一只手抬起来,朝夏炎挥了一下,手里的报纸跟着翩飞。他直直地走过来,轮子和地板摩擦的声音仿佛都听得见,大厅里的吵嚷声被挤开。
两人面对面定,夏炎说:“都说了这趟车太早,你黑眼圈很重。”
“在车上睡了一会儿,”陆周瑜把手上的报纸折好,压在拉杆上,空出一只手揽了下夏炎的肩,往外走,“晚上到酒店再睡吧。”
“你订过酒店了吗?”
“还没有,”陆周瑜说,“不知道哪家离你近一点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