不可以这样,他对自己说,小鱼儿不会喜欢看到自己这样的,自己要好好的,好好地坐在手术室外等他。
他面无表情地洗完了脸和手,用纸巾擦干,然后一步一步地走出了卫生间。他走得很慢,背脊微微弯着,像是不堪重负。
只是短短几个小时,他就变得形容枯槁,脸色惨白,一副摇摇欲坠的样子,又像是和谁较着劲似的不肯倒下。
他坐回长椅上,拿出手机,深深地呼出一口气,尽量抑制住声音里的颤抖,给白薇打了电话,请她来医院一趟。
白薇到得很快,连带着江父一起。她几乎是惊慌失措地冲进了医院走廊。“朱朱,怎么了,这是怎么回事,你们为什么会在医院,江江呢?”
“江忱予还在里面抢救,”朱镜辞微不可察地抬了下手指,指了指旁边的急救室,“我们……在路上,迎面有一辆卡车,”他咽了下口水,只觉得自己从来没有说得这样艰难过,“他是为了救我,我没看到,他把我推开了,他自己……”
“怎么会这样呢,”白薇跌坐在长椅上,“明明好好地考完试,怎么就被车撞了呢?”
她埋头在江父怀里,哭得喘不过气来,只一味地重复着,“我该去接他的,我不应该让他自己回来,我本来该去接他的。”
江父伸手在她后背安抚性地拍了拍,抬头问朱镜辞:“报警了吗?肇事司机还在吗?”
朱镜辞开口,声音滞涩:“报警了。但……人跑了。”他刚刚给白薇打过电话后,才想起来报警。
江父脸上是掩不住的严肃与愤怒,他转身,不知道给什么人打电话,吩咐对方去调监控,查肇事车辆。
朱镜辞在一旁听着,竭力回忆着那辆车的样子。蓦地,他意识到了不对劲的地方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