钟怀远由衷地说:“恭喜你。”
钟怀远后知后觉地意识到,面前这个人本身就是棵不必依附家中的野生绿植,根本没有必要通过赠与一树芬芳作为筹码去实现任何目的。温柔是出于他对身边之人的慷慨与真心。
想到这里,依旧心绪混乱的钟怀远更加不知道如何面对祁冬青。
祁冬青从发间揪出了让他发痒的樱花,卷进手心里,语气故作轻松:“还没正式签合同,但谢谢你的祝福。就当是启动仪式现场收到的吧。”
在数十秒不浪漫的沉默后,祁冬青终于又抬起头,笑着发出了邀请:“我是这里的第一届学生,我带你逛逛学校吧?”
其他同事在体育馆面向高年级开设的健康讲座还没有结束,统一跟车回去的钟怀远没有拒绝的道理。
一路上,钟怀远为了掌握话题的控制权,主动分享了刚才讲座的趣事。祁冬青微微点头,间或迎合几句。钟怀远感受得出来小大夫情绪的低落,知道原因却不能对症下药。
他和祁冬青之间的距离需要牢牢把握住,他们可以是彼此关心的朋友,但他还没有做好准备也没有预想过其他更深入、更不稳定的关系。
钟怀远渴望感情,却又从不涉入那片弥漫着未知的神秘水域。
不知不觉间,两人走到了梦剧场。饱满的穹顶边缘有两处流动的设计,像是腾空而起的翅膀。剧场外面的墙上挂着很多相框,记录着不同届学生文艺演出和比赛的剪影。
祁冬青带着钟怀远一张张看过来,直到逼近走廊的尽头。那一张照片显然有了岁月模糊的痕迹,画面上有一个穿着可爱白衬衫和背带西裤的小男孩,手握着话筒,毫不怯场。
钟怀远第一眼就认出了这是祁冬青小时候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