尽管已经过去很久,但关于这桩传闻的议论依然在钟怀远不愿谈及原因的沉默中蓄力。在活动中保持缄默的束缚解除,众口一开便是迟到的评价。
“我因为分数不够被迫读了护理,扪心自问也负责地正视了它,对‘男姑娘’这个称呼非常尊重。只是亲戚间轻视的眼光总是让我难堪,如果我也能像师兄那样勇敢、有底气就好了……”
对自我境遇的吐槽并不伤人,可有些话就没那么中听了。
“听说师兄之前是生物和化学竞赛双料一等,直接免高考保录临床本博连读的。”
“虽然应该尊重师兄的个人决定,但选择护理始终收入有限,就这么放弃别人求不来的前途,多少有些任性了。”
所有的祈使句都在试图削弱自己傲慢语气,用尊重的借口将自己捧上道德高地,不过是为了后面顺理成章的自我价值输出、小心翼翼地表达自己的偏见罢了。
包装再精美也难掩非议的本质。一向不轻易和人产生冲突的祁冬青这一次没有忍住。
“既然选择尊重,是不是应该更谨慎地保留自己的态度呢?”他语气并不尖锐,但掷地有声。
身边的男同学愣了一下,立刻抓住漏洞回怼:“我有舆论自由,为什么要保留表达?”
祁冬青尊重舆论的感性表达,但看不惯其中的盲目。
他并不因为对方急躁的语调恼火,反而很平静地回应:“尊重作为动词应该被付诸行为,而非置于口舌。希望你在享受自由的同时,能够避免语义的前后矛盾。”
或许是祁冬青的话挑不出错,或许对方只是一时嘴快但心肠不坏,他并没有再听到辩驳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