有些话不必挑明,听者便能推敲出背后的想法。
两张薄到可以忽略的机票仿佛一对华贵沉重的钻戒,祁冬青太清楚这句话内藏的份量,突如其来的“见家长”让素来临场不惧的小大夫愣在了原地。
“我可以吗?”
我真的是你愿意共度余生的不二人选、是你想要如家人一般珍视的唯一对象吗?
两位老人会不会无法接受同为男性的自己,让你夹在中间两难呢?
这么多年,从国医大到和春堂分馆,祁冬青学着钟怀远的样子,厘清目标并大胆为之放手一搏,却难改骨子里吝啬自我感觉的天性。
祁冬青忽然想起当初爷爷在分馆开业前一晚对自己说过的话:
“你们这群孩子小的时候,一到夏天别的兄弟姐妹都直接从桥上往假山池里跳,只有你坐在栏杆边犹豫半天,最后回屋换上泳裤才舍得从池边下水。我总是觉得你懂事过了头,规矩得不像个顽劣天性的孩子。”
“冬青,不要总是压抑自我,也不必总是顾虑他人而选择委屈自己。如果你认定了,就放手去试吧——分馆是,那个人也是。不要害怕为别人带去负担,表达善意与爱的同时也要记得直面自己内心的需要。”
面对小大夫的自我否定,钟怀远毫不犹豫地正色道:“除了你,还有谁可以?”
祁冬青的眼眶浮上一层热意。被坚定选择的答案为他敏感又小心的暗恋彻底画上句号,他又有什么理由对显而易见的幸福产生矫情的恐惧呢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