随便说了几句,他转头离开,向航航挥手道别。

日后的无数个日夜,贺秋桐都还能记起这天他回头看到的李航雨。

透过雨幕,航航的表情他看得不甚清楚,但日后仔细回想,总觉得带着无限的难过。

这雨下得突然,没给贺秋桐一点准备。

他一贯不喜欢看天气预报,平日里下雨带伞都是沈潮提醒,但今天他出来得匆忙,甚至没给沈潮打个招呼,自然没有沈潮每日的提醒。

贺秋桐翻身骑上暴龙,头盔的护目镜下,贺秋桐的眼神锐利得亦如那年抽烟喝酒又打架的叛逆少年。如果贺秋桐自己看了,也会说一声不像他。

这是遇见沈潮以前那个少年才有的眼神,像一匹受了伤又被狼群丢弃的小狼,对靠近自己的一切事物都带着防备。

暑假以来,贺秋桐早就把暴龙的消音器给拆了。

大雨中,暴龙带着轰鸣声如一支离弦的箭倏地飞了出去。

雨丝都被这样快的速度带得轻微偏移。

道路上其他的车辆都对这辆亡命的机车避而远之,唯恐一个不小心刮蹭到亦或是碰撞上。但驾驶机车的骑手明显经验丰富,在密集的车流中硬是飞快地开出了一条路。

身上的衣服全都已经湿透了,湿哒哒黏腻腻地贴在皮肤上,像是怎么甩都甩不掉的狗皮膏药,贴着味道难闻,撕了又扯伤皮肤。鲜血直流。

花店门前的风铃响了,推开门的人浑身湿漉漉地抱着机车头盔挤进狭窄的店门。

随着风铃声传来的是门外风雨和少年沙哑的声音:“两束紫色勿忘我。”

店员被吓了一跳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