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二天,周洛言生平第一次病了,病得很厉害。
崔树像是知道他总会有倒下去的这一天似的,反而大松了一口气。
恶疾,要发出来,才有机会彻底好清。
周洛言其实只是寻常的感冒发烧,可一个从未生过病的人突然生了病,大都由心生起,伤骨剔肤,是不容易好的。
周洛言没有再回安漠的宿舍,那里只剩一片孤冷,还没有别墅带给他的记忆多。
他睡在安漠以前睡过的床上,那几天,眼前的幻象越来越多,思疾成了灾。
早晨时,他听到厨房里传来轻微的瓶碗碰撞声,会赶忙跑出去。
“阿言,早餐吃什么?”
周洛言欣喜若狂,他从背后拥抱住安漠:“哥,我爱你。”
安漠便如同那个梦里的身影一样,再次消失。
周洛言的欣喜瞬间浇灭,心脏抽疼。
而这样天堂到地狱的极差,每天会无数次上演,他已经疼到麻木了。
几天后,崔树过来看他。
周洛言坐在沙发里抽烟,仰头看着天花板。
他听见开门声,掀起眼皮:“你来了。”
“周总,我不是安教授。”这些天,他已经无数次把开门回家的人当成安漠。
“我知道。”周洛言说。
崔树从玄关处走出,虽然已经做好心理准备了,可看清周洛言后,还是惊了一跳。
他瘦了很多,整个人都颓了,哪里还有曾经张扬桀骜的模样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