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余辰愣了一会,一字一句道:“白谢宁葡萄么……抱歉,是我没有考虑到您的心情,只顾着和悠也讨论酒了。”

“别转移话题。”路易往前走了几步,逼得他退到马桶前。

余辰举起双手作了个投降的手势:“我知道您要说的重点不是葡萄酒,但是我现在要吹头发,一会再说可以么?您先让我出去拿吹风机……”

“我的问题还没有吹头发重要?”

“不,但是在时间上来讲,这件事比较着急。”余辰捏了捏自己滴着水的发尾,“要是不及时吹干涂抹精油的话,第二天头发的发质会变差,梳出来的发型也会变得毛躁。”

路易无言以对,只好抬起胳膊放他去吹头发。等余辰吹干了头发,梳出偏分的刘海基础,又耗费大量时间抹好了护发精油,路易才重新开口:“我们来谈谈之前的事吧?”

“等一下,”余辰拿起一只白色的乳液瓶子,“我擦个身体乳,这么重要的事,您也不希望我一只耳朵进一只耳朵出吧?”

路易一屁股坐在床上:“行,我等着。”

话是这么说,当余辰涂好身体乳又去洗了面膜,开始在名目繁多的瓶瓶罐罐间忙碌之后,他还是没能撑到最后涂晚霜的那一步,被面包师固定的生物钟早早拉入了梦乡。

第二天醒来的时候,他还穿着入睡前的衣服,倒是身上多了条被子,没让他感冒。因为出来自助旅游,约定的出门时间很晚,余辰依旧安稳地熟睡着。他侧着身背对窗户,清晨的阳光便透过雪白的窗帘流在他身上。

好像山顶那座圣母院墙上的大理石像,沐浴在晨光里的样子。

路易静静坐了一会,蹑手蹑脚地走进了卫生间。余辰的整排护肤品都还在卫生间的洗脸池上,琳琅满目。路易随便拿起一瓶,皱着眉头读起了简介:“黑玫瑰面膜?玫瑰还有黑的?鱼子眼霜……好好的鱼子为什么不拿来吃。”

他一边嘟囔一边把罐子放了回去,放弃了研究化妆品找共同话题的决心。

时间还早,还不用叫同行的人起床,路易闲得无事,索性换了泳裤,去酒店自有的海水泳池玩了。

这篇海水泳池是直接引来海水灌入,和沙滩只隔着一道篱笆。躺在泳池里就能看到无垠的蔚蓝海水。耶尔市的海号称是最正宗的蔚蓝海岸,地中海特有的深青色海水披着橘红的霞光,随风轻轻冲刷着礁石。

路易从泳池这头游到那头,最后停在靠近篱笆的地方,枕着海水漂在水面。凌晨的海水还是冰凉的,但也可以让人清醒。路易泡了会海水,突然觉得自己昨晚的行为有点蠢。

跟白石悠也争风吃醋有意义么?要是余辰本来就喜欢他,他们俩不该早就在一起了么?要是余辰不喜欢她,吃醋只会显得自己蠢。

当务之急还是快速补充关于这些中产阶级喜欢的奢侈品的知识。化妆品姑且算了,了解一下红酒,还可以帮助自己提高烘焙水平,毕竟法国人的生活从来就是le v et le pa(葡萄酒与面包)构成的,了解一下酒并不违背自己的准则。

渐渐的,太阳从云层后滑出,攀着礁石和岛屿爬上天际,将火红的光芒投在粼粼的海波之上,像是在深蓝的海中撒下一把石榴石碎砾和残破金片。

或者说在海里扑下了一片燃烧的星空。

路易身后突然有人感叹道:“这就是eau de rveille么?”

rveille?油炸糖糕?路易愣了一下,才反应过来,正常人口中的rveille应该是奇迹的意思。

他竖起身体,蹬着水转过身去,那个站在池边说话的男人却已经转身走到了泳池边的沙滩椅上去,悠闲地躺下了。路易远远看过去,只能看到他穿着白色的背心和苹果绿色的短袖衬衫、驼色的五分休闲裤,平顶太阳帽和巨大的金属框墨镜合力把脸遮住,标准的沙滩游客装扮。

酒店里的客人都是要去海滩玩的,这么打扮的人不少,路易也就看了一眼便没再管他,径自走出水池,踩着水往酒店里去。他路过沙滩椅时,随意瞥了一眼,却发现那个戴太阳帽的客人正看向他的方向。

路易瞪了他一眼,走过沙滩椅进了大堂。

凌晨明明一点也不晒人,这位先生就戴上了草帽墨镜,一定心里有鬼。

他回到自己的房间,才发现余辰不在,化妆品都动过了,看来是洗漱完毕下楼吃早餐了。他用五分钟冲了个澡,洗掉盐水,对着镜子犹豫了一下,才从包里拿出剃须刀刮了胡茬,套上t恤短裤下楼吃饭。

酒店早起供应自助餐,但因为客流量不大,餐厅里服务生比客人还多。路易端着牛奶碗看了半天也没有发现要找的人的踪迹,倒是发现白石悠也和让-卢克正坐在靠窗的圆桌旁吃饭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