陆珣短促地笑了一声:“嫂嫂生气了吗?”
“女同事。”陆荷阳纠正。
“好,那女同事生气了吗?”
“不知道。”
“哥,你还和以前一样,不懂女孩的心思。”
陆珣记得陆荷阳高二下学期桃花运很旺,低年级的学妹送了好几封情书过来,被他冷淡拒绝了;还有不死心的托陆珣转送情书,陆珣收下,但没转。
反正都是要被拒绝的,转不转有什么区别。陆珣很理直气壮。
“我该懂吗?”陆荷阳戏谑道。
陆珣缓缓吐出最后一口烟圈,笼住陆荷阳:“只和男人睡觉的话,可以不懂。”
“……”
老实说陆荷阳不明晰自己的性取向是什么时候建立的。在国外十年,他尝试过和女性交往,也有男性来示好,可他最后选择孤家寡人,没有对象,没有性伴侣,他不确定自己究竟是对男人才有感觉,还是只对陆珣才有感觉。
更准确地说,是十八岁的陆珣。
十年前,他出国前夜,灼热浓绿又粘稠的夏。
18岁的陆珣从陆荷阳房间的阳台上悄无声息地翻进他的卧室。陆荷阳呼吸均匀、合目睡着,月光从窗帘的缝隙里涌进来,在陆荷阳的身体上投下一片寒霜。
不被他那双乌黑的双眸注视,陆珣蹲在床侧放心大胆地打量他。
这个人总是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,额发无辜地洒在眼睫上方,柳叶般的眉,野樱般的唇,下颌线从耳根处黑色的小痣温润地蔓延至下巴上的一点尖。
尤其是他的那双眼,一旦睁开,黑曜石一般润亮,垂下眼睑的瞬间眼底会流露柔软的光。但看得久了,陆珣知道,那温软背后是一种隔岸观火的寡情,他撩动凡尘,却没有半点要负责的意思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