但,最有趣的是,我发现——你们注意听!往往人们最容易忽略的地方,才是案情的症结!所谓,最危险的才是最安全的!你们懂吗?人们的注意力往往集中在‘看来’反常的一面:明明狗儿在该吠的时候,为什么不叫?明明是密闭的房子,怎么可能凭空来个死尸?搞得你团团转,一头露水。如果,这是一本小说,你必会不屑地甩在一旁,‘不可能有这种事!’却不去花脑筋想它!但,无知道!现在有个事实摆在眼前,有个男人莫名其妙,不知所以地横死在威尔布朗姆胡同,纵使你们满心愤怒地想不通,却不得不卖力地去追查,毕竟,这不是小说,而是个活生生的事实,对不对?”
虽然,哈卡斯特被白罗一会儿东、一会地西地搞得心神不宁,但,他最后一句话却一针见血地点出目前大家的心态,哈卡斯特不得不用力地猛点头。
白罗满意地又开始漫天胡扯道:
“套句小说上的对白,‘到哪儿去藏片叶子呀?——到树林里!到哪儿去藏个小鹅卵石呀?——到海滩去!’如果,让我也学学这位作家的口吻:‘到哪儿去藏女人逝去的青春呀?’我绝不会说:‘藏在所有失去青春的女人堆里去!’那太戏剧化了!因为,真实的生活不是这个样子。我会说,藏在一堆五颜六色的胭脂、口红、化妆品、名贵的貂皮大衣,以及俗气的珠光宝气里!你懂得我意思?”
“啊——”探长看着口沫横飞的他,不知该点头,或抑坦白地摇头。
白罗不理会,启顾自地说下去:
“因为,人们会被耀眼的伪装所迷惑,而忽略这些女人的真面目。他们绝想象不到,静夜孤灯下,洗净铅华,这些女人竟是没有眉毛;鸡皮鹤发的!说到这里,我脑海不禁浮出愚蠢的男人眼见真象,那种大吃一惊的样子。哈,哈,哈!真是太可笑了!啊——咳,咳,我说到哪儿了?喔,——所以,我告诉自己,也告诉柯林,因为这个案件如此扑朔迷离,错综复杂,所以,它必是个非常单纯的案件。是不是?柯林,我是不是这样说过?”
“是的!”我点头说。“但,你还未提出让我信服的关键出来!”
“啊,这个,你放心,别急,我们慢慢来。”他摇头晃脑地说,“现在,我们抽丝利茧,丢掉讨厌的伪装,来到问题核心。一个男人被杀了——为什么被杀,他到底是谁?我们只要找出这两个答案,问题就好解决了。显然,第二个答案关系到第一个答案。所以,我们先来探讨第二个问题,‘他到底是谁?’这个男人可能是个勒索者,可能是个成功的魔术师,也可能是个惹人厌的丈夫——他的存在对太太是种可僧、危险的威胁……太多、太多的可能,范围太广了!但是——”他咽下口水,“每一个看到死者的人都说;‘可惜啊,这个人看来家境不错、挺体面的!”突然,我问自己,‘你不是说,这是个单纯的凶杀案?’那么,就把它简单化吧!”白罗又看看探长问;”你了解了吗?”
“啊——?”本来正期待曙光出现的哈卡斯特,突然被人一问,再次傻愣地地张口,不知如何作答。绕了这么个大圈子,重点根本还没说出来呀!问这问题未免太早了。
“好啦!就这么简单!一个正常、快乐的男人被杀死了,而附近居民没有人认识他。显然,他是来这里找人,或与某人约在此地碰面。到此,我们已缩小了范围。好了,找人!那么,找谁?佩玛繻小姐,或秘书打字社的威伯小姐?当然她们都‘说’不知道。记得,我曾建议柯林,‘找附近邻居聊聊天,视察他们的背景与生活习惯’。因为,透过官方的正式查询,人们往往因保护自己而隐瞒实情;只有在毫无防备的家常闲话中,才会无意地露出蛛丝马迹,而这珍贵的点滴就是扭转整个案情,使其化睹为明的重要关键。”
“伟大的高见!”我嗤之以鼻,“只可借,在这个案件中,丝毫不见功效。”
“不,你错了!我亲爱的朋友!你忽略了一句非常重要的话!”
“是吗?”我不信,“哪一句话,谁说的,什么时候?”故事都是我重述的,我自己都模不清门路,他怎么可能从我的话里获取决定性的关键?我就不信邪?!”
“慢点来,慢点来,我亲爱的朋友!”
“由罗先生,请您明示!”哈卡斯特礼貌地催他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