艾莉娜弹得小调十分轻柔,一扫空气中的沉闷。
“我也喜欢,猜一猜,这个房间里我最喜欢的画是哪一幅画?”
房间里密密麻麻少说挂了上百幅画,更不要提角落里堆在一起的小山似的画布,但是有一副很特别,其他画都是用简洁平整的画框裱好,只有它的画框繁琐复杂,价值不菲。
“是这个吗?”
里面画得是池家两兄弟,两个男孩光脚踩在沙发上,仔细看,还有两条小蛇。
正当我努力辨认哪一条是雷霆时,艾莉娜却说:“这是我最得意的作品,却不是最喜欢的。”
“这里的画太多了,每一幅您都画得很用心。”
艾莉娜没有给我更多的提示,只是继续弹奏,长裙上绣满了一朵朵立体的花,流淌到地板上,盖住她的双脚。
直到最后一个音符消弭于空气中,她才回过神来。
“我最喜欢的画在那里。”她指了指距离我们最远的一个墙角,“过去看看吗?”
我小心翼翼地穿过维纳斯和大卫,却发现墙角处仍然是一堆杂乱无章的画堆在一起,场面好像高三学生高考前扔试卷的样子。
“你要蹲下。”
我蹲下,层层横着放的木架下,有有一副小小的画,贴着墙竖着塞进去,好像是被人随手怼进去。
我轻轻把它拽出来。
里面也是两个小男孩,但风格十分诡异,两个人从头到脚都是深浅不一的橘黄色,畸形夸张的家具挤满小小的画布,中间是一滴火红诡异的水。
我翻过去,画的背面歪歪扭扭的字迹写着“哥哥和wo”。
这是我的画,三岁上油画课那年,我画下了池万里带我偷蜂蜜的故事。畸形的家具是因为在小时候的我眼里,它们庞大而有力,是偷蜂蜜路上的大怪兽。
“我很喜欢它,”艾莉娜轻柔的声音传来,“第一眼看到它,我好像吃到了那滴蜂蜜,如此甘甜。”
“谢谢您还留着它。”我很感动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