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眼瞅着他眼都红了,快要流泪。
他可劲儿抽了一口,云里雾里吐出一大堆白烟,模糊了神情,低头把烟掐灭装在口袋里,起身拍了两下裤子:“走吧!说这些干什么。”
我跟着他向前走,一路无话。
直至他领我走到山林最深处,我们已经从天不亮走到了下午两点。
这里是一处潮湿的山谷,溪流潺潺,空气潮湿,漆黑的山石,绿苔点映。
但我的目光全被一颗巨大的山茶花吸引,它长在得天独厚的山林里,从未被世人修剪,恣意伸张枝蔓,想怎么来就怎么来,狂野不受束缚,满树的花骨朵,从低到顶密密麻麻。我站在它跟前,抬头看,视野都被肥绿的叶子挡住。
爷爷自豪道:“你奶奶年轻时候种的,在山里它过得相当自在,想什么时候开就什么时候开,全看心意。它懂你奶。”
爷爷的意思是这花知道在奶奶忌日这两天绽放。
我们在花下简单吃了一顿午饭,自家腌的咸菜、硬面包、牛肉干、咸奶茶。
爷爷边吃边说:“行了,到这里就是最难找的地方,来的路你都记清楚了吗?”
我点头:“岔路很多,但也不难。”
“行,回去你走前面。”
他把木棍交给我,我在前头扫着杂草横生的小道,从天亮走到天黑。半道上我好像看到一只松鼠一直跟着我们,还纳闷它胆子大。
“爷爷,你看到那只松鼠了吗?”
爷爷摇头:“松鼠胆子小,你看到的,说不定是黄大仙。”
又在山林过了一夜,第二天中午才到家,一只鸟在院子里叽叽喳喳叫,似乎在催我上饭,翅膀上还绑着木头绷带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