花开了。
生命在枝头炸裂,喷涌的红粘稠地附着在绿叶之间,一层一层,无序流淌。我最爱红茶花,混乱中守序,每一朵好似被苛刻的数学家量过,花瓣均匀错开,不似自然中孕育的东西。
但现在的我实在没力气欣赏。
我从背包掏出小铲子,朝着一块孤立的石头下挖去,不出几下,哐当一声铲倒了铁盒,它外面掺了一层厚厚的防水油纸。不知是饿的还是太激动,我的手一直不自觉颤抖,激动到好几下才打开盒子。
深吸一口气,轻轻掀开。
一沓整齐的信封,盖满了外语邮戳;几张奖状,开头都是“吴州”;一张一寸照片放在透明密封袋里……
是爸爸。
空旷的山谷,轰隆的溪流,潮湿的空气,我拿下头顶的灯,仔细看着这个小小的盒子。每一封信都没有打开,不知爷爷怀着怎样的心情将它们藏在这里。
我仔细地把盒子盖好,缠上油纸放进包里,想带回家同爷爷一起打开。
临走前,我绕着茶花走了一圈,无风叶子却微动,什么东西?
我低头。
一只小兔子。
“全不费功夫!”
我手疾眼快抓住它的耳朵拎起来,这是个傻的,连挣扎都没有,它抬眼与我面面相觑,毛发淡棕,有点卷曲,饱满的小肚子对着我,微微起伏。
天时地利人和,礼物找到,也不急着赶路,旁边还有小溪可以处理兔子,我还带了调料,赶紧在下雨前饱餐一顿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