剥了一会儿,糖果堆得比茶杯还高,我指尖黏腻腻的,放进口里舔了一下,太甜了。
太甜了。
我突然意思到,这是我第一次讨厌糖。
池万里的外套挂在衣服架子上,我取下来,从抽屉翻出针线,打算把扣子缝上,台灯很亮,我的意志却很模糊,好像跟现实隔了一层磨玻璃,以致于针扎破手指肚时,并不是很痛。
一滴血渗出来,滴到他的衣服上,留下一个深色斑点。就这样吧,我不打算清洗了。
扣子回到它本来的位置,我缩进外套里,深深吸了一口气。没有任何味道,没有他的,也没有她的。
早晨池万里叫我时,我浑身酸痛,竟然窝在椅子里睡着了。
他已经穿戴整齐,没有进来,只是站在门:“不舒服吗?”
我第一反应是扒下身上的衣服,酿酿呛呛踩着满地糖纸,给他送过去:“已经缝好了。”
下地才知道脚麻了,整个人朝他扑过去。
池万里避开我左手,扶住我的手腕:“天热,今天不想穿。”
我干巴巴张口,想说点什么。
“别忘了擦药。”他指指我的额头,松开手,准备下楼。
又顿住:“算了,我来吧。”
他牵着我进屋,利落的打开碘伏瓶,抽出一根棉签,沾上紫色药水,一只手揭开胶带。我感觉到皮肤被撕扯,伤口凉丝丝的。
棉布很恶心,深褐色血迹和黄色药水混在一起,被扔到垃圾桶里。
池万里大手插进我发间,温热的掌心抵住额头,我身上有一种暌违已久的满足感,仅仅是因为这片刻的接触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