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付款后拿着小票站在里他俩最远的外围,偷窥着池万里的一举一动。男生拎着两杯柠檬冰水,插上吸管才递给池万里,后者很自然接过来,两人指尖相交,转身走过来。
我连连后退,企图掩藏自己的踪迹,但不小心踩到后面女生的脚,女孩吓了一下跳。
“没长眼吗?!”
我还没来得及道歉,她的男友勃然大怒,推了我一把。好巧不巧,撞到迎面走来的二人。
哗啦一下,冰水撒到我头上。
“没长眼吗。”
我抬头,池万里举着空杯子。
他身旁的男生劝道:“哥,走吧。电影快开始了。”
池万里面无表情地走过,哐当一下,空杯子扔到我身旁。
我平静地拂掉脖子上的冰块,捡起杯子,扔进垃圾桶里。我去洗手间冲了一下头发,水花落到眼里,又用脏了的外套擦了个半干,穿着单薄的衬衫去找她俩。
“你怎么了?”王思怡问我。
“电影快开始了,先进去吧。”
一进去我就感叹,在池万里眼里我真是阴魂不散吧。我们三个坐在第八排,他们俩在第六排。灯暗下来的时候,我眼神不受控制地去看他的发梢。说起来我真是厚脸皮,即使这样也没有体会到刻骨痛苦,该如何描述这种感觉呢?大概是隔着一层毛玻璃感知世界,一切都模模糊糊,朦朦胧胧,大脑无法准确产生特定感情,因为引起刺激的信号都不完整。
我的一部分,被永远困在了永昌江上,那个破旧的船舱里。回来的,不过是一副躯壳,再也没有去爱的能力。
意识到这一点的我,坦然的接受了这样的命运。白青山说年少时爱人,年少时失恋,总会好起来,我却不以为然,只觉得一辈子都看到头了。
不知这样的我是否会让池万里感到痛快。
这大概是我仅有的用处。
顶灯倏然亮起,电影散场,我没有动,长长的幕后制作者名单从无人在意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