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今晚不去了?”太攀洗了个热水澡,围着浴巾出来,胸口有个数字纹身14453。
“我过去,在隔壁守着。”
我想他一定明白我的意思,假如连夜守着关山,无亲无故,会让人觉得太过殷勤。
“我陪你?算了。”他自顾自面对我擦头,身上的肌肉很好看,让人想起文艺复兴的雕塑,“今天你守夜,明儿白天你回来休息我再去。”
我点点头,简单收拾了一下,顶着大雨出门。走出旅馆门口,我抬头看了一眼二楼的房间,他站在窗后看我,大雨模糊了他的剪影。
医院设备比较简陋,走廊还是水泥地,空气混合着消毒水和潮湿的雨味儿。我每走一步,都有无数脚步声回荡,我像一个不速之客闯进活人的坟墓。我到隔壁的病房随便找了个靠门的床,裹着自带的毯子闭目养神,等到十一点,又偷溜进关山的病房,在角落的床上躺着,拉上床帘,安静下来,能隐约听到他的呼吸。
前半夜平安无事,到了凌晨二点多,哗啦的雨声中夹杂着他痛苦的呻吟,床架轻微震颤,他在极力忍耐。我一下子清醒了,坐起来,忍受着时间的流逝。
终于,他忍不住哀嚎,小瘦猴跑出去。
值班医生来了,按住他的手:“关先生,我们已经给你打了镇痛剂。”
但显然不够,一道沙哑的声音断断续续传来:“……杀了我……杀了我……”
窗外一道惊雷劈下,苍白的床帘映出一个黑影,从床上吊诡地坐起。
闪电过后,医生哐当一下摔到地上。
“杀了我——!!!”
我站起来,一把扯下床帘,按住他。
“医生,你来绑住他。”